董卓进京之初,还是怀有枭雄之志的,志在权倾天下甚至登九五之尊。但等他真的进了洛阳,掌控了朝堂,才发现治理天下和他统领三军完全是两码事。
尽管他费尽心机,左右拉拢,威胁利诱,各种手段用尽,但天下还是落到如此这般局面。连名义上的朝廷权威都维持不下去了,这就不得不让他怀疑自己的目标是不是定错了或定的太高了。
于是他盘算若不能雄据天下,便退守潼关以西,闭关割据一方,安享人生余年。这也是他要修建郿坞的主要动机。
李儒将董卓的表情变化全看在眼里,连忙将话岔开道:“相国,属下认为我们还是得采用老办法,出兵就谷。”
紧坐在他身旁的牛辅眼一翻道:“若现在出兵能就到谷,相国也就不用召开这个堂议了。司隶一带,我们能抢的地方都被我们刮的干干净净。难道要自己抢自己,去抢我们直接驻军的地方?那明年秋收怎么办?”
李儒接着道:“只能去更远的地方就谷了。河内,河东,兖州,豫州,冀州都可以去”
已沉默良久的贾诩此时又开口道:“非良策也。如今关东诸侯虽扬言反叛,但这些诸侯根基并不稳固,且实际各怀异心,所谓攻伐洛阳只能是说说而已。如今,我们主动去抄掠这些州郡的豪族富户,只能加速各方势力的内部权力整合,且让他们真正能联合起来…”
董卓一摆手,说道:“文和啊,不用考虑这么多了。你现在就不要将我们当朝廷,而是也当一路诸侯看待。我们有必要先去考虑别人怎么样吗?我们首先要保证我们自己有粮吃。他们联合起来又如何?不要说老夫根本没将这些鼠辈放在眼中。退一万步说,他们攻入洛阳,我们大不了将洛阳这个烂摊子丢给他们,也总比我们饿死了强。”
而后他又一锤定音的做了个决定,对众将说道:“往日,老夫派你们出去就谷,还得顾虑这顾虑那的,又要考虑世家大族的想法又要顾忌朝廷的身份和威仪,这不能抢那不能烧的。从今日起,我们不用再顾虑这些,想抢就抢,要烧就烧。只要给老夫弄来粮食就成…”
新年之后,洛阳的汉廷宣布年号改元初平。到了正月下旬,喧嚣的反董群雄还是没有什么实际行动。反倒是董卓开始遣兵四处劫掠。此次劫掠波及州郡之广,用兵之多实属罕见。
此时,冯宇正安心的在筑阳积极备战。筑阳城中,一条筑水的支流小河上出现一个小型水坝,这个水坝并非独立建筑,而是环片甲制作工坊的配套设施。
工坊中有几套简易原始的水力驱动冲压机。这些冲压机不甚精密,功率也不够,所以并不能冲压出类似哥特甲,米兰甲那样的精良板甲。但是批量制作环片甲则是绰绰有余的。
环片甲若是手工打造,人力成本肯定要比革制木制札甲高的多。但在水力冲压机的帮助下,却让人力成本下降到比后者还低的多。相比每个甲片都需要锤锻切割打磨的铁铠札甲就更不用说了。
环片甲源源不断的从工坊中生产出来,除了斥候和弓手,取代了其余普通步卒兵种身上革木材料的札甲。但是这也导致铁料消耗的奇快,很快筑阳城中仓库的铁锭就用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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