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海寺?那里香火确实旺盛。烧要烧真香,拜要拜真佛,婆婆不辞辛劳,心思虔诚,我佛定然保佑。这巷中街邻若都如婆婆一般虔诚就好了。”
老妇人被他夸得眉开眼笑,说道:“这巷中百姓但凡信佛的,都是与老婆子一样往金海寺上香的。你若心诚,神佛自然庇佑,但你若是心地不诚,背后里做些有悖人伦天理的事儿,就算天天上香礼佛,佛祖也不会庇佑你的。”
杨瀚肃然道:“婆婆说的是,晚辈受教了。”
金海寺的香火果然旺盛,大雄宝殿前一只巨大的香烛,插满了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香火。有那有钱的,便烧一柱高香,有那没钱的,便烧三支小香,把个香炉挤得密密麻麻。
杨瀚刚到大雄宝殿前,就见一个商贾模样的人惊呼一声,在香炉前舞动双袖,边叫边跳,双足踢踏,姿态诡奇,口中呼呵嘿哈的,更是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杨瀚见了心中便是一奇,莫非这人是北方的萨满教神汉?怎么跑到人家佛门弟子的地盘上撒野,这有些太过份了吧?
果不其然,两个胖大和尚从石阶左右突然出现,各提一只水桶,一溜烟儿地跑过去,大喝一声:“闪开了!”两桶水便哗地一下泼了过去。
那商贾模样的人站着不动了,浑身湿嗒嗒的,像只落汤鸡一般,他那大袖中缓缓升起了一缕青烟。杨瀚这才明白,感情这位仁兄上香,在那巨大香炉中实在找不到下脚的地方了,加之袖子宽大,结果不慎把袖子点着了。
杨瀚登上石阶,也不请香,只双手合什,向大殿中佛祖拜了一拜。大殿前有一知客僧,五短身材,头顶锃亮,眉开眼笑,状似弥勒,瞧见杨瀚举动,唇角轻轻一撇,便似吐了个葡萄皮儿。
“娘子,我去后面拜观音,一会儿咱们许愿池见。”一个男子持了香来分给妻子三支,便往后殿走。看他二人年纪、装束,像是才成亲不久的。旁边一个年轻人不解道:“如来在上,你不去拜,为何要往后边去拜观音?”
那人走的很快,根本没答他这话,已经走远。杨瀚忍不住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们男人呢,比较喜欢动手打人,比较贪财好色,观音菩萨慈悲祥和,多拜观音,可以少生是非。女人呢,大多小心眼儿,喜欢做长舌妇,喜欢挑唆是非,多拜拜心胸宽广的佛祖,可以少点嫉妒心,少嚼舌根子说人是非。”
旁边那知客僧见杨瀚来礼佛连香也不上一柱,心中便有些看不惯。这时又听他解释,惹得那刚刚虔诚拜佛起身的小娘子面色不愉,眉头便是一皱,“咄”地一声,走上前来。
“施主妄言了。”
知客僧训斥了杨瀚一句,对那年轻人和颜悦色地解释道:“所谓男拜观音女拜佛,其实都是虔诚礼敬我佛,并无二致。之所以有这个说法,是因为男儿养家,整日里面对种种压力诸般诱惑,性情难免暴躁,礼拜观音,可消弥戾气,远离是非,世事洞明,消灾解难。
女子相夫教子、侍奉公婆,难免世事烦扰,难免多愁善感,佛的宽容大度,正可化解种种愁绪。因此,女子礼佛,可使自己平心静气,豁达心胸,静观世事起伏,笑看风起云涌。阿弥陀佛……”
杨瀚点点头,对那年轻人道:“你看,这就是多读书的好处了,其实我与大师说的一样一样的,只是大师说来,听着就颇显高深,我说出来就特别的不中听。”
知客僧听得脸儿都黑了,手中一串念珠捻得飞快。这时杨瀚见那小娘子拜完了佛,上完了香,姗姗地便往左厢里走了,心中一动,马上跟了上去。那知客僧一见,立时警觉,马上跟了上来。
“施主,何故尾随一个年轻女子。”知客僧就跟在杨瀚身后,也未刻意掩饰,但杨瀚只作未见,一味盯着前边的小娘子,那知客僧跟了一阵,与他一同进了左厢院落,终于忍不住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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