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大一会儿,才缓了过了,遂才开口道:“先生,你跟了本将多年了,本将也不亏待你,我已经让管家帮你准备了一分厚礼,你拿着逃命去吧!隐姓埋名一辈子吧,千万不要出来,否则怕是有杀身之祸,你毕竟知道得太多了。”
胡功一听,是脸色巨变,顿时就一脸苍白,缓了一会儿,才压低声音开口道:“将军,你的事发了?”
李殷听了,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才开口说道:“没有,但本将已经得到消息,这次八九不离十了,走吧,你走吧!”
李殷向胡功挥了挥手,示意他赶快走。
胡功听了,才恢复了脸色,却又不管李殷的示意,遂又开口说道:“将军,真到了这地步了?”
李殷只点了点头,却不答话。
胡功却不管,才又开口道:“将军,我们要不逃走吧!”
李殷听了,却摇了摇头,半响才开口说道:“不走。我年纪大了,不想死在异国他乡。况且,我李殷十八岁入伍,征战二十多年,才因功升至江南节度使。我李殷生是大乾的人,死是大乾的鬼。况且我李殷身为武人,岂能窝囊的死在异国他乡?”
“哈哈哈哈……”李殷笑得豪迈却又透出一股凄凉。
半晌,才开口说道:“我知道,我李殷这次是死定了。什么时候陛下的诏书到从京城发出,什么时候就是我的死期。”
“但我怕是接不到诏书了,这些江南世家怕是会让我暴病而死。这些年,这些人表面上对我尊敬有加,暗地里却把我当作一条狗。”
“但是本将身为江南节度使,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又岂是那么好相与的?看着吧,这次本将一定要蹦掉他们一口牙,让他们知道本将的厉害!也算是送给陛下的一份大礼,哈哈哈哈……”
胡功听了,面色不变,沉默了半响,才又开口道:“将军,你这是又何苦?逃走吧,活着此什么都重要。”
李殷听了,缓了缓,才开口说道:“先生,你不懂!身为武人,就有武人的骄傲,虽然这些年本将坏事做尽,但本将骨子里还是武人,武人的骄傲不允许本将在异国他乡窝囊的死去!”
胡功听了,沉默了一下,遂又劝道:“将军,你不为自己想想,你还不为大小姐想想,这可是将军你唯一的骨血啊!”
李殷听了,哈哈大笑,过了半响才开口道:“先生,你以为本将是个武将,就只是个头脑简单、不会思考的武人,对于英儿她,本将早安排好了。”
胡功听了,却是好奇了,遂开口问道:“将军,你是如何安排大小姐的?她可是个倔强聪慧之人!”
李殷听了,脸上却是露出了些许得意的笑容,遂开口道:“想不到吧?”
胡功听了,点了点头,默认了。
“哈哈,先生啊,你是聪明人,怎么会想不到呢?只是不敢想吧!”
顿了一下,才又开口说道:“告诉你吧,本将把英儿送给了陛下。我活着,能护得住她,但我李殷死后,只怕在整个大乾内,只有陛下能护得住她,哈哈哈哈……”
胡功听了,顿时毛骨悚然,他已经明白,接下来江南肯定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可能会捅破江南的天,但是他却不敢问。
他怕一开口,坐在他旁边的这人就会立即拔剑把他杀死,他知道,这位将军也是个意志坚定、杀伐果断的人,他既然不想告诉你,就不会告诉你,显然这件事不是胡功能知道的范畴,否则的话怕是会引来杀身之祸。
李殷也不管他,遂自顾自的开口说道:“先生,你知道吗?其实本将早已经后悔了,可是却早已回不了头。既然已经拿了不该拿的好处,做了不该做的事,就已然回不了头。”
“其实你知道吗?先生,在我收到陛下查处狄平夏永的时候,我感到的居然不是害怕,而是松了口气,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有这种感觉,我是不是疯了!”
……
而此时,一辆非常普通的马车驶出了金陵城,驾车的只有一个身材有些魁梧、面色却极其普通的中年男子。
这辆马车远远的驶出了金陵城,忽然听了下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子拉起车帘,伸出头来,远远的又看了一眼金陵城,沉默了一下,心中却说了一句“别了,金陵!”,才又开口说道:“李叔,走吧!”
说完就放下了车帘,也不见回音,马车缓缓的动了起来,朝着京城方向驶去,把金陵城远远的抛在了身后。
而金陵城,一切如旧,只是秋日的金陵散发着一股悲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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