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啊,真威风。”说话的人不是旁人,正是邓子越,邓子越走到了茶摊的旁边,先是看了看大皇子,这才转过身对范闲问好,“大人。”
范闲点了点头,又看了看一旁的王启年,“哎?你们两个人居然不是一起来的。”
王启年看了看一旁已经羞红了脸的邓子越,笑道,“大人说笑了,我家在城北,小邓现在在城中的监察院之内居住您又不是不知道,想来又不是住在一起,怎么会一起来。”
“哦?这样啊。”范闲心中偷着乐,不过王启年确实是换了一身衣服,看来是早些时分回到了家里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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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来了。”匆匆从御书房外面走进来的侯公公,参见了庆国的皇帝陛下,庆帝此时正在把玩手中的弓箭。
一旁的宫女正在收拾食盒,看来是刚用过膳。
皇帝抬起头,绷了绷手里弓的弦,觉得还是有些松,便又拿起了一旁的工具,准备给弓上一些劲进去,同时缓缓地抬头,看着侯公公,“到哪儿了?”
“从西门直接进了皇宫,过正广门卸军,到太和殿门口宫典大人面前卸甲,随后过太和道,到了御书房门,现在就在御书房门外。”侯公公认认真真地思索了几遍,这才说道。
皇帝会意,“昂。”
他并没有立刻做出什么反应,倒是再次拉了拉弓,这一次力道十足,看来是满意了,这才对侯公公说道,“叫他进来吧。”
侯公公喏了一声,向后退了几步,叫道,“宣。”
此时的大皇子已经去了战甲,身上穿着的则是自己在西陲边关时候平日里穿着的厚重绒衣。
缓步走了进来,一派硬气的庆军之风,当即拱手向前,跪在了地上,“儿臣,参见父皇。”
“起来吧。”皇帝瞟了他一眼,说道,然后继续将目光放在了自己手里的弓箭之上,他拿起了已经研制好的穿甲弹,再次放在手中,感觉力道还是有些不大对劲。
“谢父皇。”大皇子说完之后,站了起来,微微鞠躬,不敢直视龙颜,谁都知道天下最敬重陛下的人,恐怕就是大皇子殿下。
庆帝还在摆弄弓箭,头也没有抬起来,问道,“回来了感觉如何?”
“几年不见京都,甚是想念父皇和母亲,这京都城几年之间,光阴穿梭,变化也非常的大,儿臣走过西门入皇宫这条路,看到官员面色喜悦,百姓更是民心欢愉,这正是我大庆的福气之色,儿臣倍感荣幸。”大皇子一连串的话连个磕巴都没有打,显然是发自内心的感悟。
庆帝点了点头,他没有多说什么,忽然将手中的弓箭拿起,瞬间发了出去!
这一道光芒突然毕露出来,大皇子立即感觉到不对,可是皇帝的箭实在是太快了,根本没有时间让他避让,他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皇帝,而箭就在他脸颊不远处的地方,直接窜了过去!
箭打下来他几撮发丝,并没有伤及皮肤,身后传出了一声巨响。
“当!”
大皇子立刻回头看过去,那箭硬生生的刺穿了三寸的铁片,而箭头竟然完好无损!
“穿……穿甲?”大皇子惊愕的看了看箭,再次回头看向了皇帝,“父皇这是何物?”
看到大皇子如此惊愕,皇帝其实心里还是暗喜的,不过他还是面不改色的放下了手中的弓箭,缓缓地说道,“为何不躲?”
“父皇要取孩儿性命,孩儿哪儿有不从的道理!”大皇子一字一句说的真切,丝毫没有任何的迟疑和遮掩,看来真的是一片赤诚之心,日月可鉴。
可是庆帝却没有丝毫的动容,他看着大皇子,“你在西陲待了多久?”
“回父皇,儿臣在西陲边关,至今已经有五年十个月了。”大皇子的语气直白,不敢透露丝毫的语气,他生怕皇帝认为他是在埋怨些什么。
其实怨气是有的,可是他不敢说。
“五年十个月,可以让一个人失去畏惧吗?”庆帝坐到了床榻的旁边,拿起了茶壶,他似乎在说一件非常小的事情,可是这一句话足以让大皇子低下的头,颤抖了起来!
大皇子立刻跪了下来,“父皇,孩儿不知做错了什么!孩儿力守边关要道,并没有作出丝毫有悖于父皇,有悖于庆国之事,更不敢有任何忤逆之想!”
“你知道为什么,朕要让你回来么?”庆帝绕了绕手中的茶壶。
大皇子迅速思考了一下,并没有得出答案,说道,“孩儿不知。”
“不知道?”庆帝看了看大皇子,“那就回你的西陲吧。”
大皇子一怔,他看着皇帝的龙颜,丝毫没有任何的表情,甚至眼神都在那茶壶之中,他收到回京的圣旨,大喜过望,立刻快马加鞭,带着二百亲兵,回到了京都,和自己父亲说了三句话,这就要回去?
可是这是圣上,圣上说的话,就是圣旨,他哪儿敢不从,当即咬了咬牙,一拱手,“孩儿遵旨。”
庆帝没有说话,依然看着自己的茶壶,茶壶的热气从嘴里面冒了出来,白花花的充斥在空气之中。
“还请父皇保重龙体,孩儿现在就回。”说罢,大皇子站了起来,头都没有回,就向外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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