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大发慈悲,刀客赶紧快步离去。
柿儿转身离开,走了不远却停下脚步,一双眉头微微绞起。
“不对。他说宝洞塌陷,他参与挖掘。拿到了宝刀才去找天上城一行人。”
这也就是说明,他知道马如珠入了宝洞,下了地洞!而他清清楚楚知道马如珠带刀入了那宝洞,出来之后身边没有那把刀!他才会去参与挖掘,寻找他自己的刀!
马如珠下了地洞一事,是秘密。不该为人所知。
那地洞里藏着什么,云泠天说得清清楚楚。而这人知道马如珠下了地洞,无论他猜测到什么程度,都会是埋下的隐患!
此人,留不得!
柿儿转过身,大步流星向着刚刚的地方狂奔而去。
姬如玉骂骂咧咧,顶着夜幕正找着路人所说三里外的荒间客栈。眼看着肩上歇着寒鸦,手提宝剑的黑袍人朝着自己而来,顿时躲在树后,屏住了呼吸。
他打不过,绝对不会硬拼,被骂怂也没关系,反正他本来就怂。
而黑袍人此刻正追着自己悔不当初放跑的刀客,见有人往树后躲去,直接拔剑就刺。
姬如玉不会不知道如今江湖上一身黑袍,肩携寒鸦之人是谁的。他不想打,是因为太有自知之明。
烟雨楼十袍,他岂敢招惹。
眼见黑袍人提剑而来,顿时被激得火大。“烟雨楼不是受雇于人才会杀人么!你怎么遇人就杀!走火入魔了不成!?”
树后躲藏之人竟不是那刀客,这个事实让柿儿心中默了一瞬。但烟雨楼之人,江湖中人提便变色,她杀就杀了,从无顾忌。
“你怎知自己的命,在我这里不值钱?”
“不可能!谁想要我的命!”姬如玉这个身份从不树敌,他不认为有人想让自己死。
只是,他到底是做贼心虚。毕竟,他还有个身份,江湖中人人人得而诛之。
柿儿不想与他纠缠,一剑被他躲开,第二剑已至他身畔。“我——”
“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啥杀我!?”姬如玉很拧得请,一码事归一码事,除非证据确凿,知道他是姬向向,不然他绝不认。
再者,他姬向向也没胆去轻薄烟雨楼的黑袍者不是?
确实是无冤无仇,天降横祸!
柿儿再懒得与他多说,一剑比一剑凌厉,招招夺命。
姬如玉平时仗着轻功好,不爱练武,这会儿也是仗着轻功,努力躲避着柿儿攻势。可烟雨楼十袍者,纵使他轻功再好,十招之内,必中一招。
马如珠轻功那般好,在柿儿手中可都没讨到好。
柿儿剑招凌厉,出势也快。短短时间内,已出百招。眼看着身上遍布大小不一的皮外伤,顿觉心塞不已。
破釜沉舟,他不再躲。迎着柿儿一剑上前,任那剑刺入自己左肩,却一步上前紧紧抓住了柿儿双肩。
柿儿微一愣神,再望姬如玉之时见他双眸明亮,恍若星辰大海。顿时心神荡漾,竟不自觉停下动作,痴痴望他。
“你是谁?”
……
马车晃晃悠悠,马如珠尽在走神。她这几天一直很听话,一顿一块饼,一天三顿吃,老老实实的样子不同于往。
拿着千字文习字,手下的笔写写画画,也是安安静静。
“接下来是盖此身发,四大五常。恭惟鞠养,岂敢毁伤。意思是人的身体发肤属于四大,一言一动都要符合五常。恭蒙父母亲生养爱护,不可有一丝一毫的毁坏损伤。四大,即地水风火。五常,即仁义礼智信。”独孤心月能感觉到她的低沉情绪,说着说着,便闭上了嘴。
马如珠听他不再讲课,抬起头来:“怎么不说了?”
她虽然在听,却恍似未闻。自己讲了也没意义。
独孤心月放下手中书卷:“你有心事?”
“心事是没有。”马如珠叹了口气。“就是饿得腿有点发软。”
独孤心月一下没绷住,笑出声来。伸手将纸包里的牛肉干递给她一块。“吃吧,就当奖赏你近日刻苦学习的。”
有肉自然开心。马如珠乐呵呵的将牛肉干撕开嚼着,心里颇为得劲。
“还是肉好吃啊!”
前方一声马啸,马车停住。马车外一片脚步混乱,没待马如珠去看,便听见有人凄凄然喊道:“夫人!救我——”
车帘被撩开,马如珠视线内闯进一人,鼻青脸肿,身着凌乱,身上多处伤口,奔涌着眼泪直直朝着马车冲来!
“有人要杀我!——”
时高一剑拔出,成功的截住了他的路。
林中跟着他的黑袍人也停下了脚步,不再追袭,只隔着车队狠狠的瞪他一眼。
“我有要事在身先留你一命。下次,定将你挫骨扬灰解我心头之恨!”
柿儿眸中阴狠,猛力将红肿的嘴唇一擦,转身大步离去。
林中杀气一敛,再无踪迹。独孤心月却转了转眸,眉间些许疑惑。
林中高手高涨的杀意收的极快,也不知是谁要杀姬如玉……
“这是怎么了?被劫了不成!?”马如珠毫不客气的笑出声来,显然对于姬如玉此刻的模样没什么同情心。
“不仅劫色还想杀我!”姬如玉隔着时高眼巴巴的望着马如珠。“行行好,看在我和同门走散的份上,捎捎我呗。”
看样子遇上的是个女贼!
马如珠吃了个大瓜,一脸兴奋:“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这是命,你得受着。”
姬如玉那魅术,哪里是什么正经人用的?他的身份,除了姬如玉自己承认,已经很好猜了。马如珠心中已晓得了九分。
姬如玉也是个脸皮厚的,他笑笑:“你不救我,我就把你的秘密说出来!”
之前中了姬如玉的魅术,马如珠已泄露太多秘密。她对于姬如玉防备,正是因为姬如玉知道得太多。
此时被姬如玉一威胁,顿时有些犯难。
独孤心月眉头一敛,冷冷道:“上来,倒不如与我说说,你都知道些什么。”
姬如玉心中一直将独孤心月当作假想敌,处处比较。明知马如珠是他的夫人,却也惦记着(虽然是惦记马如珠的好轻功)。这会儿听独孤心月发话,便知道自己心中的算盘打对了。
大步一跨,得意洋洋的上了车。
马如珠脸色一沉,心有隐忧。握紧了拳头,似随时准备一跃而上将姬如玉一拳打杀。
独孤心月伸出手,将她的包子拳头轻轻拍了拍。“夫人于我,如同白纸,清清白白,并不受他人左右。”
他触碰的皮肤下都布上暖意,一寸寸的侵染上马如珠的心房。
那动作刺眼的很。姬如玉一扫二人相握的手,心中负气,酸酸道:“说得跟真夫妻似的,但是是不是,城主心里应该是很清楚的吧?”
马如珠释然的眉头又紧紧锁住,她瞪向姬如玉:“你想说什么?”
她觉得热血沸腾,这一拳下去可能真的会死人!
祸害啊!自己当时就应该打死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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