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时,苏青鸾的心中忽然像是有电流窜过的一般,脑中无数信息交叠之下,她忽然发现了一处重合的地方。
她伸出手指向卷宗上的一个名字,“金锭?”
纤纤素指在卷宗上方停留,但见得卷宗上书写:当日赵张二人于牡丹楼后面醉打了金锭,后醺醺离去,金锭无究,事罢!
“金锭?”苏青鸾喃喃着,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金锭怎么了?”萧肃容见苏青鸾这样,也沉着下来仔细回想,似乎在脑海中亦是有些觉得哪里不对的地方,可又说不上来。
韩赟插嘴道:“这有何不妥?”
“赵张二人失踪的当天,在牡丹楼后门打了一个叫金锭的人。”苏青鸾没有去理会韩赟,迳自拿起刚才医馆一案的卷宗,可查遍卷宗亦是没有关于金锭的只言片语。
在旁沉默了好一会儿的萧肃容看着她,忽然吐出一个词来,“元宝!”
金锭,坊间通常又唤作金元宝。
苏青鸾抬起头来看着萧肃容,这一看却凝住了,杏眼如同停住波澜的水面,只映着双人影,就此隔着水面凝望,一动不动。
差点,韩赟就以为二人定住了,他就像是被排除在外的人,一时想插嘴也不是,不插嘴也不是,在一旁急得团团转。
终于,苏青鸾再度开口了,她轻摇着头,“不止元宝,金锭这个名字,我定然是在哪里有见过的。”她越说着,脸色越发的凝重,“现在还可以确定一件事的是,我捡到的那个傻姑娘,应该不是叫做元宝,更可能是文大夫失踪的女儿,文嬛儿。”
因为在卷宗上记录,金锭是个男子!
此刻,苏青鸾越发的头大,只低头望着案上的卷宗,左手边的是医馆文大夫失踪一案,右手边则是赵张二人的卷宗,处处令苏青鸾心中存疑。
“看卷宗走访记载,文大夫该是个有德良医,开方济世,从无出错的好大夫。”苏青鸾仿佛陷入了黑暗死角之中,“黑蚁,金锭,金锭,金锭……”
苏青鸾兀自陷入谜团当中,缠绕在一处仿佛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干扰,就连韩赟连叫了她两声都不曾察觉,她兀自踱步,来来回回好几遍,搜肠刮肚。
萧肃容看着她如此认真模样,灯影下倩影来回,却与那个满口胡言乱语,变脸如同翻书似的苏青鸾黄若两人,或许,那个不良少女只是她的表象,眼前这个才是真正的苏青鸾。
只见苏青鸾踱着的步伐骤然停歇了下来,在那一瞬间,萧肃容看到了她眼里闪着的光亮,“我知道金锭在哪里看过了!”
“药方!”苏青鸾确定的讲:“文大夫的药方里,有开给一个叫金锭的患者的方子!”
顿时,其余两人全部怔住了。
在那医馆中,最不显眼的那一沓宣纸,用沉墨写就的方子中,有一个患者的名字……便是金锭!
这两宗看似无任何交集的案子,却何以有两处如此重叠的地方,究竟……有无关联?这是目前苏青鸾最为难以确定的地方。
“可是,是哪张方子,我不能确定,还得回医馆一趟。”苏青鸾正收拾着打算回医馆的时候,萧肃容却依旧停留在那里。
苏青鸾疑惑的看着他,只听得萧肃容说:“可……金锭是谁?”
金锭是谁?
苏青鸾回首看着韩赟,韩赟还一副云里雾里的模样,“金锭,不就是金锭?”
锦城百姓都知道,韩赟是个仁慈宽厚过头的官,上不管,下不管,遇事无主张,全凭一肚子稀泥胡乱和,就连这会这么大的案子,都没有了主张,乱了方寸。
这会,就连呈上来的案子,随便一个问题他都回答得如此天真烂漫,纯洁无瑕。
苏青鸾只好向韩赟求了个特许,那便是文大夫的医馆照常开张,由她坐堂。
韩赟已然病急乱投医,想了想,便咬咬牙应了下来。
于是苏青鸾又回到了文大夫的医馆中,她第一时间便是去医馆中拿那沓药方。
文大夫医德妙手皆灵,故而方子诸多,苏青鸾一时半会也看不完,又忙了一夜,摸了摸肚子,她对萧肃容说:“肚子一空,脑袋也空,听闻锦城早市的豆腐汤花乃是一绝,给你个机会,请我吃上一碗。”说罢径自迈开步伐走出医馆。
萧肃容与她奔波了一夜,亦是有些疲累,但一听她这话便忍俊不住,第一次见人将蹭饭说得如此理直气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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