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韩赟听到这话时,眼中忽然带着疏冷与戒备模样,仿佛像是被人抓到痛处似的那种嫌恶,他忽而朝苏青鸾冷喝了一声,“苏青鸾,你查案便查案,在这卖弄什么呢!本官哪有什么心病?”
苏青鸾被他这么一吼,双眸微微一眯,她的眼本就似杏,此刻微一狭长闭嘴不言,目光反倒让人觉得瘆得慌,就是韩赟在吼完这话之后,忽然对上苏青鸾这目光,都骤然有些许心虚的意味,张罗着往案情上说:“此案究竟是怎么回事?”说着,韩赟又冷凝了苏青鸾一眼,“苏青鸾,本官不是和你闹着玩的,人命关天,这案子你到底查得几分了?”
苏青鸾依旧是那般如水泠泠目光,看得人心里发寒,末了她才收回眸光,淡淡的道了句,“八九不离,麻子一案决计不会再错了。”
先前她错误的估计了麻子杀了张赵二人之后填尸井中,可到头来她和萧九两人去将井封揭开时却没有找到二人的尸首,这让苏青鸾一度陷入了怀疑之中,或许之前所追查到的一切全都是她的自以为是,或许从一开始就查错了。
可苏青鸾攥着自己从泔水屋里拿到的那朵珠翠,珠翠玉寒,即便这些日子湮于馊水之中,可依旧难掩它原本的质地,“一开始我追查线索,从麻子身上入手,他以麝香为引毒害张赵二人,再半夜将他们抛尸井里,可直到井封开了都没有见到什么的时候,我一度怀疑麻子到底是不是真的杀人凶手?还是凶手另有其人?”
她说话的时候,目光扫过小云雀,却见小云雀唇边依旧噙着一抹嘲讽似的笑,也不躲避。
“麻子不是凶手,那凶手是谁?”韩赟不懂了。
苏青鸾摇头,笃定的道:“麻子就是凶手,只不过我猜错了他抛尸的地点罢了,张赵二人被他用大量麝香毒杀之后,其实并没有抛在井里,他特地大费周章不过就是为了虚晃一枪,即便有人怀疑到他头上,开了井没找到尸首,麻子的嫌疑自然就洗脱,要不怎么说这麻子聪明呢!”
苏青鸾这么说着的时候,目光最后是紧锁在文嬛儿的身上,文嬛儿此刻是背对着苏青鸾的,并无法看到她的神情,但苏青鸾并不在意,她只在意一点,“禽兽嘛,自然就有禽兽的去处。思来想去也只配剁碎了喂狗,大家说对也不对?”
这话说出,却让在场其他人无言以对,这苏青鸾号称不良,今日一见也果真没甚良心,好端端的……喂什么狗?可在苏青鸾看来更像是单独问文嬛儿的。
小云雀唇边的那抹笑依旧,听着苏青鸾说这些话的时候仿佛就像是在听一个故事一般,波澜不兴。
反倒是在一旁的萧九,他是中途醒来参与进来的,当时月夜下与苏青鸾一道去开的井封,当时井里并没有填尸的痕迹,那时候萧九也在疑惑,张赵二人如若真的被杀,尸首会在何处?
此刻,韩赟也有着同样的疑惑。
萧九看着苏青鸾此时自信在怀的模样,亦是同样仔细的去回想这一路过来摸索到的线索,脑海之中有什么话断断续续的连在一块,当这条线串联到一处的时候,萧九紧蹙的眉心豁然舒展,原来麻子把张赵二人的尸首……
只听得苏青鸾不疾不徐的继续说:“张赵二人的尸首,不在南安街的井里,在国公府!”
苏青鸾说出的话倒与萧九所想到的归到一处去了。
今日在他们向国公府的管家打听文嬛儿下落时,无意中打听到麻子曾在国公府某了一份差事,他这是将尸首放在了一处谁都不曾想到,也不敢去搜查的地方了!
“这怎么可能?”韩赟当即炸了毛了,事关国公府他便无法淡然处之,“不是说和玺爵爷无关吗?怎么就在……就在国公府了?苏青鸾,你是不是搞错了?”
国公府,何等地方也,这不是要他拿项上乌纱闹着玩么?
却在此时,从街道外一道急促的声音一路狂奔而来,是个身穿公服的男子,一路拿着红头棍跑了过来,“大人不好了,大人出大事了,大人……大案子!”
那公服男子跑到韩赟跟前的时候已是气喘吁吁,韩赟看得碍眼,悻悻的问了句,“怎么回事?没看到这会本官在办正事吗?”
此时,整个锦城再没有什么案子能比这一桩更加重要的了,韩赟已经开始急得团团转了。
但那前来报的男子却说了件让韩赟更为坐立不安的案子出来,“大人,国公府差人来报案……府里出了命案了。”
说是府中的犬园里,今日下人打扫时,在肉园里扫出两颗圆轱辘的骨头,近了一看,竟是两颗被狗啃得皮肉一点不剩的死人头颅!
真真是,吓死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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