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难民事件的完美解决,表姑祖父算是认下了这两个徒弟。
苏清玖从表姑祖父家里出来,将满满的一盒莲花酥交给春儿,嘱咐道:“送去双玉楼,给白三公子。”
这蚕虫做的点心,滋味虽然鲜美,但某些娇养的富家公子不一定吃得惯,苏清玖想到白逸宁偷吃了自己的糖醋排骨,便觉得不快,以她睚眦必报的性格,这顿蚕虫大餐,是一定要请白逸宁尝尝的。
想到白逸宁得知自己吃的是蚕宝宝时的表情,苏清玖暗自偷笑。
等春儿去了,苏昱已然来接她了。
阴雨绵绵,柳花飘絮,苏昱撑着一把紫丁香的油纸伞,握在竹制的伞柄上的那双手,修长而白皙。
苏清玖在想,苏昱的这一双手,一点儿也不像是做下人的,白皙地过分,皮肤细腻紧致,没有半点伤痕,倒像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富贵家里养出来的公子哥。
不过,苏清玖知道,他其实是习过武的,自打五六岁起,他就拜了一个厉害的师父,据说是紫荆山上隐世的一位武学高人。
但她至今也不知道,苏昱的武功到底有多厉害,她倒是想跟他打打,但每次苏昱都会故意输给她。
苏昱说:“鬼丫头,你的损招出奇效了!”
苏清玖的思绪从往事中抽身,顿时清醒过来,像是早有预料一般说道:“揪出几只鬼了?”
“两个,早上,建康路的陈掌柜来举报隔壁街的陆掌柜以次充好。看他们俩平日里都凑在一块,还以为关系不错呢!”
“生意场上的人,都有两副面孔。这两个之前都是金氏商行的,听说陈掌柜调过来之前,在金氏混得不错,正与胡掌柜竞争秦淮区总掌柜的位置,没曾想都调来了这里,老对手胡掌柜成了苏记的秦淮总掌柜,他却只是一个普通小掌柜,心里难免不服气,再说那陆掌柜,原来只是他手底下的一个账房,这会儿却跟他平起平坐了,他自然是不能忍的。”
苏昱道:“我倒是觉得没有那么多弯弯绕子,他纯粹就是见钱眼开罢了。织染厂的两个金管事,短短几天时间,竟贪污了五千多两银子,你把它都给了‘检举有功’的染坊工人小章,这么一笔巨款砸在头上,小章连夜辞职,带着家眷回梁溪老家置办田地去了。陈掌柜的儿子在府学进修,据说成绩不俗,开销自然也不会少。”
“你说的也在理,那姓陆的喜欢吹嘘,该是没少在陈掌柜面前炫耀,这才有了这等祸事,也算是罪有应得了。”
两人有说有笑地到了陆掌柜的铺子里,此时店铺已经封了,有两个家丁守在门口,其余人都在后院里。
苏清蓉早就到了,一本正经地坐着喝茶,一边喝,一边呵斥道:“陆掌柜,我苏家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做这种事情?”
陆掌柜一头雾水,连连摇头道:“不知道大小姐说的是什么?”不愧是老滑头,这装糊涂的本事倒也是一流。
陈掌柜的口才便逊色了一些,红着脸说道:“你亲口说的,还会有假?”
苏清玖一进店,翻开了店铺中的账本,以及从织染厂取来的出货单,一一对应。
苏记商行是连锁店铺,所有的货物都是由两家织染厂加工得来的,有多少料子,必须跟织染厂的出货单一一对上,定价统一,卖出的也要记录在册,以备留存查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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