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山的天空阴沉沉的,整个未央城都笼罩在灰色的阴云里一般,天空越来越暗,仿佛一只魔爪包裹着整个未央山,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撕裂它。
唐功刚去自己房里取了药,出门的片刻,有几滴硕大的雨滴落在自己的额头上,唐功用手擦拭掉了,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药瓶,然后把它小心的攒在手里,快步走进了朱贞那里。
“来,丫头,这个给你,这会儿外面已经下起了雨了,我得赶紧去查看查看这一下伍家的庭院,看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遗漏在外面了,你自己就慢慢把伤痛的地方涂抹一下,这药啊,可是未央山的秘药,保管有用。那行吧,我得出去了。”
“好吧唐师傅,谢谢您嘞,您去忙吧,一会我涂了药,也去四处打量打量,看是否有东西遗忘了。”
唐功急匆匆的出了门,远远就听见伍士德朝着外面喊,“唐管家,唐管家,快去外面把我小叔送我的弓箭收起来。”
唐功听见了,转身就去别的地去拿,还一边答应着,“记得了记得了。”
朱贞也听见了,心想着这伍士德真是坏,该死的伍士德。接着,朱贞就往胳膊上涂抹药,片刻的丝丝疼痛之后,烧灼感仿佛一下子消失了,真是神奇。朱贞心里默默的感谢着唐功。
门外的雨像未央山里的瀑布一样从天空落下来,唐功浑身已经湿透了,那个时候已经来不及去打伞了,朱贞在柴房角落里看见一把木布伞,撑开了就去出门,雨滴瞬间袭来,朱贞努力的顶着伞,一边走一边喊,“唐师傅唐师傅,”脚下的雨水和溅起的水花,很快打湿了朱贞的下半身。“朱贞,是你吗?”唐功朝着声音的方向喊道。
“是我唐师傅,你在哪儿呢?”
“朱贞,站在那里别动,我这就来。”唐功快步朝着朱贞走来。
“丫头,雨太大了,我们赶紧进屋吧,东西我已经检查过了,没有什么漏缺的。”唐功接过雨伞,领着朱贞进了屋里。
暴雨如注,寒潭洞外的雨像帘子一样遮住了陈子期的视线,他想着自己的母亲尧娘和父亲陈午,是不是他们也像自己一样想着对方。又想到紫藤花下的朱贞,朱贞对着那片紫藤花海,美美的微笑,心里的难过渐渐消失了。
“丫头,没事吧?我看你裤腿都打湿了。”
“没事唐师傅,我看你衣服全湿了,你撑了伞回去换下衣服吧。”
“那好吧,丫头,没事了雨大别出门。我这就走了。”
“好,唐师傅,您慢走。”朱贞说着,唐功已经消失在视线里。然后她转身看见了药瓶,方才忘记把东西给唐功了。
朱贞进了柴房,柴房里有一处简单的卧榻,是被隔离开的,这大概就是自己的临时住所吧,朱贞心想。她还是收拾了一下,收拾累了,就靠在墙角小憩了。临近傍晚,有几个给伍家做饭的厨子进了厨房,叮叮当当开始干活了,朱贞完全醒了来,朝厨房这边走来。朱贞看见了三个人,其中一个胖胖的,约摸三十多岁,正在切菜,另外两个瘦瘦的年龄稍微小一些的,也在收拾。胖厨名叫范实在,另外两个有时候就叫他实在饭。
范实在看见了朱贞,没有十分惊讶,手里的刀一刻也没有停,就那么一边切一边说,“听说伍家请了个烧火丫头,是你吧?我叫范实在,也可以叫我实在范,这两个也姓范,大桶,小桶,喊哥就行。”朱贞盯着范实在看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言语。
只道了句,“我是朱贞。”
范实在看着眼前的朱贞,清秀干练,个子也不低,穿了一身尚且干净的衣服,胳膊上还有些通红,眉眼间没有一丝波澜。
他放下厨刀,说,“是叫朱贞是吧,来来,在这里呢,有活你就帮着做些,我看你呀,胳膊还红着,兴是烧火烤着了,那你就帮着收拾收拾菜得了。小桶,来,跟你一起,你们俩一块干。”
朱贞没有言语,径自走到范小桶跟前,跟着做起来。范实在他们也是老厨子,收拾厨具,洗菜切菜,烧菜,上蒸笼,干净利落,一看就是行家。未及一个时辰,大盘小盘,主食,汤品等几乎全做好了。因为外面还在下雨,上菜没有提前,这边只等着唐管家那边吩咐了去送,而唐管家也是换了套衣服,方才察觉到到了上饭时间,这才匆匆打了把伞朝着厨房这边赶。
范实在把这些饭菜分开了来,一大部分是送到伍友房里的,一小部分因为伍士德不能下地的缘故,是要送到伍士德房里。
范实在吩咐朱贞说,“外面下大雨,待会唐管家来了,安排了,你就跟小桶你们俩去往伍家老爷那边送,大桶去伍家小公子那里送。饭菜都用防雨的竹篮提着,路上务必要小心,滑倒了,打翻了饭菜,这个月白干。记住了吗?”
朱贞看着范实在,点了点头。
唐功这时候从门外走进来,连忙对范实在说,“实在,备饭吧,准备送。”范实在说道,“好的您,就等您话了。”范实在眼里许是高兴的,做饭的那股劲也还没有消散。
这时刻,朱贞,范小桶就开始把饭菜放进竹篮里,香喷喷,油腻腻的肉食,烧红的鲤鱼,滴着油的蔬菜,蒸笼里蒸的软绵绵的红薯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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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还有大馒头,朱贞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去吧,路上悠着点。”唐功又吩咐了一句。
范小桶就领着朱贞小心翼翼的去了伍友的房里,而这边唐管家也领着大桶去伍士德的房里送饭。
伍士德见着唐管家,身边没有朱贞,就来问他,“唐管家,那死丫头怎么没来,一会忙完了,让她来,给我喂饭。”
唐功连连答应着。伍友房里也只有自己一个人,平日里有些朋友来,因为下雨的缘故吧,房里也没有其他人。伍友的妻也是前几年因病去世了,其实十分孤独。但伍友骨子里的性格比较傲气,属于天不怕地不怕的,这么多年,积攒了不少势力,也拥有了不少财富。
朱贞范小桶把菜整齐的放在桌子上,就要走,伍友看了几眼身旁的朱贞,说,“是朱家的丫头吧?来我伍家,就要长长见识,磨磨你们这些人的不识好歹的性子,我伍家可是惹不得的主。”
朱贞听了,满肚子的气,也不敢在这时候撒。
范小桶对朱贞说,“朱贞,你先回去吧,再一个时辰过来收拾,我在这里侍候着,你回去了,就看范实在的,他会叫你做些事。”朱贞稍微点了下头,转身就要走,这时候伍友已经坐下了,拿起筷子就要进食,然后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满身生气的道,“先别走,小桶啊,这是怎么回事?”
然后他指了指一道菜里的未洗净的一小片生蔬菜,“对不起伍老爷,是我们粗心了,实在对不起,我这就把这道菜撤了,随后我把这事跟范实在说道说道,这事啊让他解决。”
“小桶啊,不是我说你们,以前可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事的啊,这丫头一来就出现了,前几日是怎么吩咐你们的?看不惯的就打,不听吩咐的就打,做错事的就更要处罚。这事啊出在这丫头身上,如果说日子长了,这饭菜里下了毒来,我不是就一命呜呼了。我是让教出个忠实的奴仆的,你把我的话也告诉告诉唐管家。”
范小桶低着头,“好的伍老爷,按您吩咐。朱贞,快回去吧,提着竹篮,把这菜提回去让范实在好好看看。”
朱贞没有说话,提着竹篮就走。伍友嘴里又说道,“野性难改。”
范实在正在打磨刀具,外面下着大雨,屋里却有些闷热,范实在额头上缀满了汗珠,炉灶里面的火渐渐熄灭了。
唐功和大桶先回到厨房里面来,“这么大的雨,你们这是辛苦了。”唐功收了伞,立在一旁。
范实在嬉笑着说,“不辛苦不辛苦,唐管家才辛苦了,唐管家,这是给您预留的饭,两个菜,四个馒头,您看,是让大桶送你房里还是您老自己带回去?”唐功脸露笑意,“实在范啊实在范,就你想的周到,饭菜我自己带走,就不劳你们了,感谢。”
范实在却一脸羞涩,“哪里?哪里?做饭的活计还不全是您老美言,我范实在得亏依着您老了,要么就一辈子做个小小的跟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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