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点头,表示无异。
待几人进去后,徐鱼在洞口出坐下,看着不远处的火堆,怔怔出神,相貌在火光中若隐若现,像是庙里端坐的泥塑。
徐鱼回过神来,听着里面细谧的呼吸声,无声的叹了口气。
“你,你有什么心事吗?”轻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软软的,像是棉花一样。
徐鱼没有回头,指了指前面,起身走去。
颜然亦步亦趋,紧紧跟在后面。
两人走出一段,徐鱼转身,看着视线中的山洞,满意地点点头,问道:“你怎么不休息?”不得回话,接着又说道:“是有什么心事吧?”
“嗯……”颜然轻轻地点了点头。
徐鱼靠在石壁上,双手环抱头:“这里发生的一切都过于魔幻,不仅对你,对任何一个心智健全的常人来说,都是梦都不会梦到的噩梦。但发生了又有什么办法,只能面对啊。”
“我知道,但你为什么会救我还一路保护我?”颜然将头微微侧起,背在后面的手不停搅着衣摆。
“我也不知道啊,”徐鱼抬头上望,“我只是一条咸鱼,累了想找一个年轻的氛围让自己舒心一下。以前在班里,我不说话,是因为没什么好说的。我和他们的思想三观并不在一个频道。但我对他们的所作所为也没什么好说的。你也是一样,我们也没有什么交集,但我选择救你护你可能是因为心里面有种觉得你与众不同的感觉吧。”
“哪里与众不同?”颜然打断徐鱼的长篇大论。
“这只是感觉,谁知道呢?”徐鱼耸肩,“我只不过是败犬,想的就是安安稳稳度过余生。我也没考虑能全身而退,更别说救人。所以我前面就只救过那个僧人,也不过是察觉到了他的不安,原以为能看见他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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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遗憾和不甘死去,但未曾想竟然柳暗花明悟透了,这命运当真奇妙。”
“你为什么一直叫他僧人,我们不是平时都叫和尚吗?”颜然奇道。
“和尚,是佛法高深之人的称呼,就如太监是宦官中级别最高的。但衍朝人称呼向来就高不就低,传来传去就成了代称。所以为什么不叫和尚,初次遇见时苟且偷生只顾自己利益的人也配我叫他和尚?”徐鱼嗤笑。
“那现在呢,他不是悟了?”
“悟就悟了,那他悟了后做过什么功德吗?有何资格称和尚?”
“我还想听你将其他的?”
“其他的?你问吧?”
“你前面说的九家家主、七教领袖那又是什么?”
“在此之前,你需要搞清这个世界。除了你常知的各国外,在暗处便是修士的世界,而修行,一直都是东方远远强盛于西方。九家,顾名思义,就是九个家族,它们坐落在衍朝大地的不同方向,分别是周、蒋、叶、李、陈、王、刘、诸葛和杨,可以说它们便代表这块大地上修士的最高意志。而七教,就是宗教,虽不修行,但也走出一条别样的路。靖平,靖平天下,维护秩序之意,拥有最高的武力,就算是九家也要卖给其面子,冥祺就是这里面年青一代“四君”中的“刀君”。崇文,崇文院,建立时间已经久远不可闻,自古至今便是掌管天下教化,自九百年前开始,每百年会进行文宗之争,夺魁者,便可获文宗之尊称,近两代文宗你应该也都听过。”
“哪两位?”
“一为百年前为衍朝太宗写下《月下煌煌不易颂文赋》的洛天华。第二位便是十多年前力压各国夺魁,封号为‘剑’的蒋文伟。哦,对了,他同时也是蒋家家主。”
“那位蒋文宗也是修士?!”颜然骇然。
“对啊,还是位于巅峰的几人之一,但是死的早了一点。”徐鱼叹气。
“死了?!”
“对啊,五年前被周家家主斩杀在缙云山不就是死了。”
“你不是说是九家吗?为什么周家家主会?”颜然磕磕绊绊说道。
“你以为九家是铁板一块?”徐鱼哂笑,“自从九家局势定下来后,一千多年冲突不断,周蒋两家作为实力最强的两家,碰撞更是激烈。更何况蒋文伟触犯了大部分人的利益,所以身死道消也是必然。”
“什么利益?”
“在你之前的认知中,修行是存于小说电视中的东西吧?你有没有听说过什么时候新闻里面报道过这些。这就是表里之间默认的平衡。修士不出世,无论王朝更迭亦或天灾人祸都不行。这是条红线,谁动谁死。但蒋文伟不信邪,他觉得当今时代发展速度远超任何时候,需要出世,向世界昭示其存在,方能在日后占据不败之地。但有这个想法的人太少,所以蒋文伟身死也是预料之中。”徐鱼叹气。
“那你呢?你支持出世还是不出?”
“这些都是大人物的决策,关我这种小虾米什么事?我无所谓,我只想当咸鱼,好好地混一辈子就行。”
“好了,说了那么多,你心里的困惑应该少了不少。那就回去好好休息吧。”徐鱼抬腿要走。
“等一下。”徐鱼低头,一只手扯着他的衣角。
“怎么了?”
“你会放弃吗?”颜然目光有点躲闪。
“放弃什么?”徐鱼眉头一皱,但看到颜然的姿态后有些了然,淡淡说道:“放心,只要你不放弃,我也不会。觉得压力大的话可以悄悄哭一下,毕竟这对一个女孩子来说确实不人道。”
“谢谢。”颜然低声道,“那时,幻境里那人变成的你……”
“是我性格的一部分,也有我的心声,怎么了?”
“没事,我先走了。”颜然转身离去,手指轻轻捻了捻,好像还残留着那时肩上的温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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