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大家都知道他对名字,这里我们讨论的就是,关于对这位同志的处置问题,王书记,你作为关山镇一把手,你来说说你的想法吧。”
王广发又一次被点将,这次他学乖了,知道赵贤才想要的是什么,总算不再畏畏缩缩,放开喉咙接话道:“我认为,许晨光啊……对,大家都知道吧,这位许书记在这次在关山群众中造成这么大的影响,让我们的工作这么被动,他的责任肯定是跑不脱的,但是有个情况啊,他毕竟是州里派出的干部……这个我们现在能对他进行什么样的纪律处分?这个我们镇一级班子有没有这个权力?是不是还是要通过他们州里面原单位?”
王广发平日里咋咋呼呼,和许晨光也不对付,但这个时候提出这个问题,却足见他的油滑,既按赵贤才的意思把许晨光推了出来,又扯出了州属干部这个问题,把烫手山芋抛了出去,也算是对许晨光有交代了。
而台下很多人虽然心里明白这会是针对许晨光来的,但这自己朝夕相处的同事此刻在会上被点名道姓地指出来,还是有些不太舒服。特别是吉淼淼,作为扶贫办副主任的她这次也被叫来开会,虽然上次国际旅游节因为香袋的事,和许晨光许久没说话,但此时见这么多人对他磨刀霍霍,心里还是替他打抱不平,恨不得为他站出来讲两句话。
毕竟听王广发的意思,这次事件下来,许晨光挨个纪律处分看来是跑不了,想到那么兢兢业业,全身心地扑在关山扶贫事业上的一个人,却要迎来这样的结局,吉淼淼心里一阵不忍。
可没想到的是赵贤才眼一眯,打断道:“这次不是普通纪律处分的事!这位同志已经对我们关山镇的扶贫攻坚事业造成了严重障碍!我现在希望大家讨论的是不是要对这位同志进行严肃的责任追究,考虑是不是将他调离扶贫岗位。”
赵贤才的话音量不大,却如霹雳闪电,在众人耳边回荡。
连一向和许晨光不对付的王广发也觉得这位市领导太急躁了,这事情现在虽然出了几天了,但也没造成什么严重后果,关山彝胞们这次算文明了的,没打没砸,无非是堵了堵门而已嘛,你市政府的门一年到头不经常被人堵?这么急着就要弄走许晨光,太显眼了。
这事做得不好看啊。
可不等王广发感叹完,赵贤才的目光又落到了他身上:“怎么?大家觉得不对吗?这样一位破坏我们扶贫攻坚事业的同志还要留在我们的关键位置上?而且,我可以说,这位同志不是第一天这样做了,来,先请我们关山班子的一把手讲讲许晨光平日里的现实表现吧。”
再次被点将的王广发只能硬着头皮发言道:“呃……赵书记刚刚的话提醒了我,许晨光同志是有许多考虑不周全,乱作为的地方,平日里抓扶贫这块工作也是布置得少,下去得多,一年经常看不到人,大部分时间都放在下乡上去了……”
之前虽然矛盾丛丛,但这次许晨光毕竟是为了阻止易地扶贫搬迁,为老关山人出头而出的事,王广发这老关山人还是承这份情的,所以说了许晨光大半年坏话的他,此时难得的公正一次,替这位不省心的副手说了几句公道话,可赵贤才听了几句,就听出其中的岔味,赶紧打断道:“王书记,现在不是开民主生活会,不是让你不痛不痒地讲两句,我现在是要严肃的和你讨论许晨光他不作为、乱作为的问题,对了,就拿之前那国际旅游节的事来说吧……呵,你们那小小的一个关山镇,却拉这么大的名头,还搞什么国际旅游节?我听说这个事也是许晨光他硬要搞的吧?这种“三重一大”项目没有上党委会,是严重违反程序的行为!这就是一个政治问题……”
王广发没想到赵贤才居然连这事都记得清清楚楚,此时拿出来发难可是最好不过了,赵贤才批评了一段,又望向他这边,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王广发明白,他这下只要顺着市领导的话点个头,就能坐实许晨光目无组织,毫无纪律观念的问题,接下来摘帽调离,也是理所应当的事了。
但王广发迟疑了片刻,他低头小声回答道:“报告赵书记,这次可能您记错了,关于国际旅游节这个项目,许晨光还是和我沟通过的,也是上了党委会讨论过的……”
会前,赵贤才已经连续两天没怎么合眼了,被关山人闹得整个人无法入睡,可时来运转,今天上午州里全面部署落实易地扶贫搬迁方案通过了,在得到上级的授意后,他十分激动,大方向定了,没有被最近的风波将方向带偏移!
那就刚好准备趁着这次机会把宣布易地扶贫搬迁方案和处理许晨光两件事一起办了,所以他才急吼吼地召开这次南吉、关山的两级联席会议,本来他以为这大半年来,王广发被许晨光抢尽了风头,两个人的明争暗斗已经放到了台面上,这下有机会对许晨光落井下石,像王广发这样的老油条肯定不会放过。
但他没想到王广发虽然讨厌许晨光,但他毕竟是一个关山人!一个扎根故土、不愿离开家乡的老关山人!
“好了!王广发你别说了!你这今天说的和之前我掌握得怎么不太一样啊!?你这老同志了,可不要对组织不老实啊!”
赵贤才厌恶地瞥了王广发一眼,打断了他的讲话,同时又从桌上拿起一份材料。
被当众批评的王广发马上收口,可他余光瞟到那份材料时,心里一动,只觉得那材料十分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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