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凤卵龙血乃世间有珍奇的仙药引子。龙血为五行水属之最,恰恰能够遏制我体内的那股怪热。
对于小傲辛来说,这种仙药到是手到擒来,也不知他犯那门子神经,偷偷给我喂了一个月。
得知实情后我便不敢在见他,小傲辛自知碰了几次壁,总算不在送那只红葫芦来。
我思来想去,这事总归要守口如瓶,毕竟一个姣姣天女食生血的文章若是被传出去,岂不被那些专门广寻话资,继而著作文章大罗神仙们,给笑掉大牙?
当下决计与他坦诚布公,是以那般恩惠,着实教我难以吃消。
却苦苦没有良机,终于有一回,我被父君拘在青云殿的书斋耕读《话儿经》,又一次不知不觉的趴在案几上迷迷糊糊的睡去。
也不知历了几时,忽觉一旁有些动静,等醒来时,抬眼就见那笑傲辛正坐在对面,垂头挥墨,似乎正作着一副丹青,很入神,竟丝毫没察觉我的醒来。
一番好奇驱使,我踮着脚尖偷偷凑到他的身后,只瞟了一眼,果见到他竟作的是一副五官清秀的芳容。
第一眼瞅上去还有些眼熟,细看时就被他察觉了。
傲辛急忙将那张白帛叠起来,并道:“唔,那个画功拙不堪入眼。”见我兴趣未减他顿了顿,解释道:“我父皇叫我在此侯他,闲暇无事借你家朱墨给舍妹作副丹青,小妭儿殿下该不会是来找我索要墨钱的吧?”
我幽怨地嗔他:“谁稀罕你的臭钱?”
见他傻傻的冲着我干笑,没打算与我分享他的杰作,平白就又让我窝火,接着我说:“没想到你这放肆的小匹夫,看似玩世不恭相,竟有这等文雅癖好。”
傲辛笑了笑说:“文雅不虚,癖好就算了!我也是心血来潮,不负岁月流逝,能将这世间最美的容颜留在画中,也不失一桩乐趣。”
我虽然很好奇他的画作,可见他如此欲盖弥彰一副恶犬护食相貌,诚然不能厚颜强索,旋即瞥他一回,本来早前想说的话,愕然发现在当时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也不知接下如何周旋,这就忿忿拂袖去了。
只是后来我听那些人闲聊时才晓得,他那个妹妹名唤傲槿。听那走漏消息的东王公说,那傲槿女娃如今尚在襁褓。
我越发离奇,恍恍惚惚顿觉脑海白云苍狗,才想起他画中所作之人,那眉眼鼻唇,不正是镜中的我吗?心中堪似小鹿乱撞,不知当喜当慎。
几个月后紫曦宫与寒潭双双落成,龙族一行也该返还凡间去了,那时候天界凡间的建木神虚已加了封印,对凡间的管束却不像如今这般严谨,父君允了东王公一些好处,又摆一场家宴犒劳他们。
当一切尘埃落定,东王公扬言要为大伙诠释那潭那宫的奥秘,趁着醉醺醺的酒兴,开始大话连篇,我那父君母后朝中重臣,以及几位哥哥嫂嫂们,无不被他诓至那厢去了。
我这人素来贪睡,一则想到那个又烦又想的小傲辛即将远去,连日来精神有些恍惚,二来我这人素来对那些冠冕堂皇的事不甚上心,在逛了一遭,便打算独自回西湘院安歇。
由于这场宴席设在圃园的万花阁,距离西湘院颇有番脚程,此间又无多带侍女,父君便着令那掌管圃园的陆吾神护送我回去。
须知那陆吾神乃天生一副狰狞的面孔,光是瞧他那对长长的獠牙,只恐夜间生了梦魇,我便随口拒绝了,想了想,那会子正值金钗之年,也有半人多高,便打算独自回去。
我独自走在曲径幽深的青石小道,听着潺潺水声,这才走出几箭之地,那小傲辛便屁颠屁颠的追了过来,便撵便嚷:“小殿下等我一等!我奉娘娘懿旨护你回房歇息,可不许坏了我的差事!”
原本,我委实想与他多说几句话的,却不知为何一见他就心气难平,奈何又不知从何说起,于是乎只能捡些嘴边的歹话,十分些逞去拂他好意,接着就故意不在睬他,转身就往西湘院快步走去。
一路上也心不在焉,心思完全在身后的傲辛身上,想说也不知道当如何开口,他亦是默默的踱着脚步,望着远处九重天上独特半潜的月影。
当行至一处繁花争妍的溪流旁,此刻月色朦胧苍翠笼黛,风过花丛沙沙潇潇,如此闲暇意境中,他忽然跑过来截住我,拿出一枚小葫芦,冲给我晃了晃问:“想尝一尝醉生梦死的滋味吗?”说着,扣下塞把儿咕咚的闷了一口。
见到此景我一脸嫌弃的甩头,哂笑一声:“好你个小竖子!小小年纪就学人吃酒,将来还指不定弄出那种败坏伦常的事!我桑妭岂会同你苟且?”
当时那小傲辛瞥我一眼:“真真葬送我一番好意!这般甜醇的美酒,爱吃便吃,横竖也药不死你!”
一听这话,我岂能不知他故意拿话激我,登时故中下怀,反手就夺了就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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