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叔从李阳房里下来,寻摸到厨房里要找点吃的。正好银宝在那里煎药,也就凑近乎:“这是做什么呢?雪缘姑娘呢?不一直他熬药吗?”银宝怨声冲天:“天晢这个混蛋,他想和雪缘姐姐玩儿,就让我在这儿替雪缘姐姐看着,我也很想去玩。”伍叔二话不说当下直掏了一个擀面杖,“这个简单!把药打翻了你就可以去玩了。”说只见快!就那点瞬间,银宝忽然警色,张手一扬空空拿住下,免了药罐不幸。随着银宝起来:“你干什么?”伍叔还是那般嬉皮笑脸:“怕毒药啊!你这个毒药毒死人有多快?”银宝本就心意不快,这一听,更是生气着:“你是疯子?还是傻了?这是雪姻姐姐给李阳馆长治病的药。”伍叔仍道:“哦!要是雪缘姑娘坐在这儿熬药就是治病的,你,下毒的吧?”银宝顿时火冒三丈,“下毒?什么?我?你才居心叵测图谋不轨。”那拿下来的擀面杖也顺手脱出去,伍叔一看,这不得了,要动真格了。那就玩玩!还哟呵:“哟呵?想打架?”擀面杖还是放好,这东西等会坏了,可就不好说了。银宝生气归生气,真要跟伍叔打起来,怕占不了便宜。也就喝问:“你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伍叔上前提道:“上回秦狮堂来的那天晚上是你在李阳馆长的房前吧!鬼鬼祟祟的,咱俩面前你就别假了。”银宝也道:“这算什么?你倒是不鬼鬼祟祟,不也偷偷摸摸跟的上去,深更半夜,再说,你凭什么造谣我下毒?李阳馆长自己生病大家可都知道。”伍叔还道:“自己生病?你心里有数!我不是看在……你家公子的面上,我现在不是在跟你说,是跑去跟大家说,我可告诉你你最好自己去认罪。”“你,我认什么罪?我什么都没做。”“还狡辩!真是不教训你不知悔改!”伍叔说话手可不留情,两人斗骂之时又挨的这么近!来势之快,银宝根本无处回手,只落了个挨打的份。“跟我打架?你嫩太多!怎么样?承认不承认!”伍叔擒着银宝问道。认?当然得认!银宝认着:“认你是个老混蛋!”“哎呀!”银宝喊着,刚骂了句伍叔手上就使了劲!银宝现在痛苦不堪言。“住手!”这时候,天晢肖雪缘方好回来。伍叔见了天晢还真就放了手,天晢忙问银宝:“银宝,没事吧?”这又喊道:“你这么大人你怎么欺负小孩?”“他欠教!”“他冤枉我!”伍叔银宝一人一句。“你说什么?”天晢怀疑的看着伍叔,又看看银宝。
又说胡莱李予明穆争等下到二楼,穆争随口问着:“今天怎么这么安静?”这安静,是老酒楼没有客人。胡莱道:“这要清明,都回老家的回老家了,你没发现,今天早打了烊?”外面牌子都已经挂出去了,正是傍晚!账房里,钱德先生望上来:“胡莱公子,我这都做好了,正等着你来跟你说一声,就回去了。”胡莱也道:“差不多就先回吧!”“哎,”钱德叔应着,便收拾出了门。忽然看到一楼大堂里金椒的身影,胡莱忍不住忽住:“我总觉得那姑娘不知道在哪里见过?”穆争竟也同道:“你也这么觉得?”胡莱望着穆争,穆争还道:“我还一直以为是自己有非分之想,从不敢看他。”胡莱戏道:“这么说你也觉得?穆争,你也太羞涩。”虽这么说,也是奇怪!“你我都这么觉得,那就是照过面的,你和我……哎!见没见过也没关系!我也先回去了。”胡莱是随便想想,穆争应着。李予明肖雪姻米百合都还行在那楼梯上,米百合正和肖雪姻道:“姐姐,你的医术可以做我师父,要不你教教我吧?我要是学会了医术,说不定将来也大有用处。”肖雪姻笑答:“你想学,我都可以。只怕你一时兴起,半途而废,有始无终。”米百合道:“姐姐,你这么不信我?”胡莱赶下来道:“此言差矣,这正是太了解你了。”胡莱还道:“我先回去了!”李予明也道:“路上小心!”肖雪姻也道:“胡莱公子慢走!”穆争看着胡莱出了门,方还仔细想着:会在哪儿呢?
“雪姻姐姐,雪姻姐姐,”银宝同天晢肖雪缘伍叔一起从后面出来,银宝喊着。这一见肖雪姻就问:“雪姻姐姐,为什么你说我在李阳馆长的药里下毒?”“这,”这突如其来一问,倒是把肖雪姻给怔住了。罗蓝柯巧毛二梨花木都在这大堂里做最后的事呢!罗蓝这么一听,马上过来:“下毒?馆长不是生病吗?怎么有下毒呢!”“姐姐,这是怎么回事?”米百合也问。穆争也急急靠了下来,还是伍叔过来:“雪姻姑娘,你把你发现的跟大家都说说,这不是馆长一人的事,这也是我们大家的事,这一回馆长遭殃,指不定下一回就到了谁的头上。”“你,”伍叔这么肯定,让银宝真的很生气!天晢拦道:“银宝,让他先说。雪姻,你知道什么?你说。”这原来肖雪姻和李予明两人知道,本是等李阳醒了,问过李阳再说。可是,伍叔那天上来,估计也把话听了一半,这会儿在怀疑银宝。方才在李阳房里,肖雪姻也在想要不要跟李阳说,但是看李阳才醒来,休息为要便没有把事情说出来。现在看来,不得不说了!只是银宝?这中间是否有什么误会?肖雪姻很是犹豫:“我只是发现,馆长喝的药里被加了东西,什么东西不知道,不过这东西应不是毒药,他只不过是让馆长身上的病更重一点。”“不是毒药!你听见没!”肖雪姻话音刚落,天晢先伍叔道:“还有馆长身上什么病我们都不知道,更别提银宝给他吃了什么让他发病。不过伍叔你就奇怪了,你随随便在外面买了一颗包治百病的药,居然没把馆长吃出毛病来,还意外吃好了。”伍叔听的明白,还道:“作为银宝的公子你维护银宝的心情我能理解,但馆长的病全叫雪姻姑娘给治好的,跟我可没关系,再说了,这么多人,怎么雪缘姑娘熬药的时候,偏偏就是听见银宝喊他呢?”“我?”银宝又一次不明白了,伍叔还道:“银宝没喊雪缘姑娘雪缘姑娘就不会出去,雪缘姑娘没出去药就不会有问题也就没有雪姻姑娘发现,馆长现在也就不会病在上面。”这有没有的事,银宝心里最是清楚,可银宝现在一个头两个大,只好喊肖雪缘:“雪缘姐姐?我何时喊过你?”肖雪缘就道:“就是那天早上,穆争给我们做早饭的那天早上。”毛二也低声叫起:“馆长就是那天病下的。”银宝还道:“雪缘姐姐,我怎么叫的你?可是这样?”肖雪缘道:“你只是喊我雪缘。”银宝又道:“可我一向都是叫你雪缘姐姐的呀!”这么一说,天晢又道:“银宝的声音谁都可以模仿,雪缘你没见到银宝只是听声音像银宝是不是?”肖雪缘嗯着,伍叔不同意:“我不同意!把姐姐两个字去掉多容易?声音可不是谁都能模仿的像!”天晢是真有点生气了:“我就想不明白了,你为什么就这么针对银宝?”这也是李予明想问的,就只因为自己和肖雪姻提到过银宝,伍叔就深信不疑吗?事关李阳李予明穆争都想知道个清楚,就看着天晢伍叔为此事辩明白。伍叔还是道了:“这可是你问的,我本来不打算说,秦狮堂来的那天晚上,他拿着一把亮闪闪的白刀跑到李阳馆长的房门前,被我逮了个正着,如果不是我当时阻拦,这李阳馆长早就性命玩完。”“你胡说!”天晢一字一句不信,伍叔这话一出,大家的震惊更是到了一个高点。伍叔还道:“那不信你问他他那天晚上在干嘛?”指着银宝,银宝神色古怪,天晢看着,平时,银宝这个时候应该是要上前把伍叔大卸八块了!“银宝,这是为什么?”李予明上来问。穆争也道:“是啊!银宝?你怎么不说话?”大家这都什么目光,怎么都这么看着银宝,银宝喊道:“我没有,我没有拿刀!”大家还是这样看着银宝,银宝争执:“我没有!我上去只是想问李阳馆长一件事,并没有他说的那样!”银宝又指着伍叔道,大家还是这么看着银宝,银宝道:“我真的没有!”大家好像都不相信银宝,伍叔还道:“你还在装!”这个时候,银宝觉着自己今天要是不给自己一个公道,估计就没法说清了。大家都这么看着,银宝也看着。“你们不信我?我知道是谁!真有人往李阳馆长的药里下药,那就是他。”说着,银宝指着对面的金椒。
从方才这么吵,金椒都一直坐在那里,背向大家,似乎就在等着这一刻。听银宝大声过来:“金椒,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做了什么?自己出来说。你学我的声音叫开雪缘姐姐,往李阳馆长的药里下药,你跟大家说清楚,不要让我给你背黑锅。”金椒笑道:“银宝,你说什么?我只是一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若我有本事怎么会沦落到风尘被人救到这里来,你忘了!”“你,”弱女子?若有本事?银宝简直要气炸了!把那圆桌子一拍,就站在金椒面前:“到底为什么要陷害我?”“陷害你?”金椒还是那般不明所以!柯巧吓跑着来:“银,银宝,你做什么?金椒和我都是女子,你不可以打人。”伍叔也来:“你放心,有我在,他倒是敢!”这会儿,大家也都过来,好像银宝真的要动手似的。天晢拉着肖雪缘:“雪缘,他要是敢打银宝,你要帮我。”真好像似一触即发!金椒还道:“银宝,我怎么陷害你?你说馆长是你的仇家!”银宝忍到了极限,大吼道:“金椒,”穆争一怔,猛然想到:“金桥?他怎么能跟金桥长得一模一样?”此话一出,李予明也是一怔:“金桥不是死了?”事情更是扑朔迷离,大家都水雾一头。外人不知情,李予明也只闻过金桥。李予明同越九英分拜在两个夫子门下,本就照面无多。穆争虽与李予明兄长相称,在睦和也是以书童之义相伴,同是书童对金桥自是有见过,不很熟悉。好像天晢,越九英同海府的关系在外人那是亲的,直系。可越九英每年去海府的次数是寥寥无几,这也是天晢身边的人越九英没印象,越九英身边的人天晢也同样陌生。可银宝却私下结识了金桥。“呵,呵呵,”金椒笑出声:“谁让你两次坏我好事!银宝,不是你,这个李予阳已经受我折磨两回了。”罗蓝听着挨着毛二哆嗦道:“这么说,是你在馆长的药里下药无疑了!”穆争又是一句:“二阳肯定一眼就看出来了,他比我们都熟悉金桥。”这话似是说给自己听。
金椒那话从何而来,原来秦狮堂那回,越九英一见李予阳,大喊了“还金桥命来!”银宝金椒听见,心里都动了动。那天晚上在李阳房前,银宝在金椒之后却及时截住了金椒,两人相问:“你做什么拿刀?”“和你一样,你上来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只是上来问个清楚,不想害他的命,也不许你随便害人命。”“你是要拦我?”“嘘,有人上来了!”两人门外这么一说,后面是伍叔使了轻功上来。银宝金椒毕竟在这里待了一会,眼睛已经适应了,伍叔刚刚上来,金椒拿刀晃了伍叔一下,又把银宝送了上去,自己悄悄脱身了。这是一出,还有一出。舅爷来的那天,也就是行商共宴那日。金椒本想在清酒里做点手脚,却让银宝忽然出现撞着了。银宝阻止又问:“什么你往酒里放?”“当然是泡酒的东西了。”“你泡酒还有我多?这到底是什么?”“你吃一口不就知道了,你不让我要他的命,那让他出丑总可以吧!”“你这个女人,比狐狸还狐狸!”当时银宝便夺过金椒手上的东西就走,“你站住!”金椒喊着:“你这么千方百计的护着他,他给了你什么好处?”银宝头也不回扬了扬剑鞘:“路见不平!”可惜银宝的剑鞘里没有剑!银宝还道:“我不知道的事我会跟他问清楚,不是你这样,下三滥!”看着银宝昂身而去,金椒不觉好笑。
“金椒姑娘,这是为什么?”李予明问着金椒。金椒也道:“为什么?他害了我哥哥,我报复他!金桥,是我的孪生哥哥。”金椒站起来还道:“起先我不认得他,若不是越九英喊了那一声,我也不知道。既然知道了,那我就不会放过他。”“你要做什么?”金椒说着,便要往楼上,李予明喊着,大家都混在一起,就天晢露在了边。非他还谁?“天晢,”二楼,包来喊了一声,不知何时包来就已经在那里做了准备,应声天晢还没反应,胸膛就被蹴了一鞠,痛的还不能马上大骂。银宝赶紧来:“天晢,你没事吧!”天晢很想说,换你试试。可不争气的咳了两声,又听包来后面李阳出来,“金椒姑娘,当年就是这个样子,你真的认为这一蹴鞠能要了金桥的命?”天晢跳着起来:“能不能要了金桥的命我不知道,差点要了我的命!”包来道:“天晢公子,对不住了。”“哪有那么夸张!”肖雪缘跟道,天晢弱弱的喊了一声:“雪缘,”好吧,天晢闭口。
金椒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自己做过的事只有你自己清楚。”金椒盯着李阳,那眼神活要把李阳吃了。包来道:“金椒姑娘,阿阳他不会武功,不是银宝也不是伍叔,一个蹴鞠出去,不过是最平凡不过了,怎么可能会害了谁?这中间是有什么其他的变故?你我都不可知,你不能!也不可以把你哥哥的死就这么算在阿阳的身上。”“不错,”银宝站了出来:“我所知道,金桥他有先天心病,而李予阳你是瞄准了金桥的心打上去的。”银宝这意思明白,和金椒是同出一源。只不过金椒在喊打喊杀,而银宝是先要兴师问罪。方才底下这么大动静,李阳在上面不可能不闻,便简短的把自己和金桥之间的事说了,这才有了包来刚才的一出。李阳仍是叫了金椒:“金椒姑娘,你也认为你哥哥有先天心病吗?”这话一问,银宝不安:“你什么意思?”李阳道:“作为金桥的妹妹,你应该最是清楚金桥有没有先天心病的。我曾经不止一次和金桥蹴鞠,他若有先天心病,为何从前都无事?”银宝更是愣了:“难道金桥的死还有假吗?”天晢这才问来:“银宝,你是怎么知道金桥的?”银宝只道:“这我以后跟你说。”李阳还道:“我不知道当年怎么回事,连我自己都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金桥非我所害,我只是把自己的疑虑告诉给你们,如果你们还是觉得金桥是我害的,你们想怎么样就直接冲我来。只是,我贱命一条,若你们因此而犯下过失遭到官府追究,那我又多背一条人命了。”还是金椒冷冷的道:“呵,你是想给自己开罪,故意有此说。李予阳,说什么我都不会放过你的。”金椒恨着跑到后面,柯巧想着跑去看了一眼,还回来道:“他收拾东西,走了。”肖雪姻也才想到,喃喃自语:“忘了问金椒他到底下了什么?”柯巧还道:“天也黑了,不知道有没有地方去啊!这不管怎么说,也一起住了些日子。”似乎沉默了一下,望了一圈,肖雪姻忽道:“百合,天也黑了,还没做晚饭!”米百合就道:“哦,我们现在就去,雪缘,走。”拉了肖雪缘一起。
毛二罗蓝也才慢吞吞的像刚看完一出戏似的,李阳见着先叫住:“毛二罗蓝你们俩怎么还没回去?”罗蓝机灵了:“我跟柯巧一块打扫大堂,这才打扫完!哎呀馆长,这打扫太累了我耳朵听不清你刚刚说什么?这眼睛也花了哎呀什么也看不清饿死我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馆长我先回去了!”说着罗蓝就跑了出去。毛二见着打心底的拜了罗蓝为师,有样学样:“哦!我也一样!头昏眼花饿的前胸贴后背,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回去了!”刚转背过去,李阳喊道:“姑婆首座,”毛二答了声:“哎!”悔不及还转身来对李阳笑了笑,包来见着李阳,此刻……有些不自在……“阿阳,你要干什么?”还小声道:“你,你要封他的口?封毛二的口涨工钱就好了!”想多了!工钱是那么容易涨吗?不过是谁说给罗蓝罗橙涨工钱的!李阳问道:“要上去坐一会吗?”毛二笑道:“馆长,馆长客气!你是我老板,也就是我的家人,一家人,一张脸,姑婆首座,这这名好!什么能说,什么只听!都有底!馆长放心!馆长有喜那才出门千里,没喜,没喜那就没什么好说的,我先回去了!”毛二颤着脚步,心跳都快到嗓子眼,一说完,马上就跑了出去,也不管什么馆长了。姑婆首座,老酒楼还有这么一个人!毛二又有事可搜罗喽!李阳还喊了伍叔:“伍叔,谢谢你!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我。”这话说的,若不是伍叔厨房里问银宝,后面也没这么一大圈了。伍叔尴尬自若:“谁关心馆长你了!我给自己负责!我不想成天跟着别有用心的人一起生活。”目下还望到银宝,伍叔也将将明白,马上赔起了不是:“银宝,真是对不住了!错怪你了,我就说那晚你怎么没拿刀砍我!实在没想到还有另一出。”伍叔是个真丈夫,能屈能伸,银宝也是个豪爽的人,当时也道:“真相大白!你翻脸比翻书还快!”伍叔还道:“我本来就是就事!”这时,天晢才把银宝拉到一边:“你是怎么知道金桥?这个金桥是谁?”银宝道:“他是越九英的书童。”天晢还问:“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银宝不免有些动气:“他人已经死了,你能不能别问。”这还道:“你是公子,我是随从!你跟越九英还真是有些如出一辙,他不认识你身边的随从,你也不认识他身边的书童。”看银宝如此,天晢只好又道:“你在我身边与我相依为命,我怎么也算你一个兄长,长兄就有做父亲的责任,我跟你说,下回再有这例事你不许再瞒着我。”看银宝不答应,天晢又拍了银宝肩膀,银宝方应:“知道了。”这还没想起,天晢还能有责任这觉悟?
舅爷这里,越九英一早来,“舅舅,早!”舅爷方穿好衣裳从屏风后出来,“今天怎么这么早?”在这桌案前,越九英道:“今天节日,我给舅舅送礼物。”说着,一个四方盒子放到桌案上,舅爷自是问:“什么?”越九英道:“舅舅自己打开看,我去外面等。”说话,阿立也从外面来,也问:“这是什么?”舅爷那里道:“地契。”阿立又问:“你怎么知道?”才打开盒子,一看:“还真是!”这便是越九英从礼衍那儿趁火劫下来的。阿立看这地契忽而又道:“这个地契是……”舅爷也道:“没想到,这一天会在他的手里。”还道:“阿大哥,找几个人去打扫吧!”
金椒离开老酒楼,在外面住了一晚,次日来到了林中,林子茂密,别有幽凉。金椒独自待了一会,忽一阵声响,似叶落密集。不多时,一人现身,上来便往金椒脸上落了一个耳光,还道:“不是我要打你!是他让打的。虽然我不明白,可是金椒,他让我告诉你你犯了大错。”“怎么样?我下手应还不重!”这又说着,这是个女子,比金椒大上几岁。你若认为女子的手劲不大,那就错了。这女子纵然觉得自己的手劲不重,可在金椒的脸上迅然红了起来。金椒沉默了一下,“青了,”这才叫了声,像说无事。青了笑了一下,神态真如那飞鸟一般,自在洒脱,生动灵俏。青了道:“你在李予阳的药里下药,是在告诉他,提醒他令他有所察觉吗?”金椒也道:“你也认为李予阳和他一样,天生多疑!”噗嗤,青了笑着:“你在骂他?”金椒还道:“我的一切都亏了李予阳,我任性妄为一次,给他点报复,不可以吗?”青了又道:“所以,你就在老酒楼耽搁了这么久?”金椒也问:“这也是他要问的?”青了又道:“不是,他的话我都带完了!我先走了,你好自为之。”说罢,便真的瞬间踪影全无。
李阳同李予明也来到一个清静处,李阳说了,“四年前,我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你一定要问,我真不知道?”李予明也说了:“雪姻说,你这次发病可能和四年前一样,四年前肖大夫说你误吃了什么?这一次是金椒不知让你吃了什么?昨晚太突然,现在想应把金椒留住片刻,问问他。”想起四年前,李阳眼前又见到那双巧脚,当年那双巧脚在他昏迷的时候,让他吃了什么,才有后来他一病多日,所有在他身上的事全都翻了天。李阳道:“和四年前一样?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病,”李阳忽然驻足:为什么?金椒轻而易举我就……“莫非同一个人!”李阳想道。这个金椒?不知道能不能向银宝打听打听!李予明见他若有所思,神情也微在变化,问道:“怎么?你是想到什么?”李阳才道:“没有。”“前面到了。”李阳又说了一句。
“这是?”李阳带李予明到了这个地方,李阳的手上有一束山花,李予明看他送了上去。见到此地主人乃是:贤侄金桥之墓。李阳奉了花上去,李阳还道:“我听说,当年金桥没有被送回乡里而是在这里是他大伯为他送行的。”李予明也想道:“姨娘当年就是为这事来临都城,待了很长一段时间,从姨娘那里,我知道,金桥是睦和的常大夫和荼姜管事送回来的,他们说你因为蹴鞠无意之中让金桥丧了命,姨娘来见海老夫人便是为你的无心之失,不想你被此事牵连,也因为当时三友文会这件事不想被张扬,虽说金桥是越九英的书童,可海老夫人毕竟是越九英的姑姑,这事便叫海老夫人悄悄按下。”“呵,睦和真是大费苦心!一个双管齐下,一面让人送金桥回来,一面去找人到你家,让海老夫人出面,还快马加急的把我叫回来,我以为我舅舅出了事,却不曾想放过你这个凶手,逍遥法外这些年!”“越九英?”是,李阳和李予明都不知道越九英是几时到这里了!越九英喊着:“不管你是有心无心,你都欠金桥一条命!”“快跑!”李予明叫李阳快走,这两个人越九英要打杀怎能逃得过?没办法,银宝也只好现身来见,银宝老早就躲在密树后面,本来想一人来祭奠金桥,不曾被人打搅了!银宝轻功过来,并喊道:“还不快走。”和越九英交上了手,“你小心!”李予明说着便带李阳走了。越九英想要追去,银宝拦着。越九英便毫不留情,清除障碍。银宝的轻功甚好,功夫一般,所以在紧要关头可保住性命,那就是逃跑。现在银宝要保他人的命,逃跑不行!拼命?只能挨打吃苦头了。越九英的功夫到底也是精湛的,这两人交手不过数回合,银宝便招不住,小腹上吃了越九英一记。当时,打的那是胆水都快吐出来了,“打人不打肚子。”银宝嚷嚷,越九英不是真要对付银宝,虽然手上没留情,可见自己打了银宝一记,也知道方才手下的重,这也就停了下来。银宝见越九英如此,却是慌忙:“舅爷,”越九英赶忙回头,随着“咻,”的一声,再看银宝已不见了。又上了当,可是,越九英却又见到另一个人。越九英疑惑,看了看金桥,看了看金椒。
李阳李予明回到老酒楼,李予明方想着银宝:“也不知道银宝现在怎么样了?”李阳正想说越九英不会把银宝怎么样!毛二就过来:“予明先生回来了?楼上有人等你!”谁呢?李予明正想问,李阳先道:“毛二不是给你放了半天假,你怎么就来了?”毛二道:“我们小户人家不比大门大户,完事了就赶紧回来了。”李予明才问:“你说有人等我?是什么人?”柯巧一脸犯痴相来:“一位公子,俊实在是太俊了!相貌一等一,仪表内外都是气质,头上还有一顶玲珑冠,简直又加美三分。”“玲珑冠?”李予明重复着,似乎想到了什么。柯巧细道:“嗯,宝玲珑,照见光玲珑剔透,还闪闪金光。”没错,一定是了!李予明当下转身:“我回房换身衣裳。”怎么了这是?李阳正想问。楼上一间雅房门开,出来一人便在上面问:“李大才子,不上来叙一叙?去哪儿?”后面,胡莱也从里面出来,“可是予明回来了?快来上来坐。”见到这人,李阳不由自主的:“荼芙师姐?”荼芙也看到李阳,这也问道:“予阳,四年不见,你活着好啊!”这是问好吧!李阳自是迎着上去:“没想到师姐来,真是失礼,我马上备些吃的,请师姐坐坐。”这又要往下,荼芙叫道:“不用,我已经点好了。”这还看着李予明:“怎么了?莫非不认得我要我叫出你的名号?你才肯上来。”当然不是,只是李予明……对于荼芙!如今,正如这屋里,故人相逢,一声问候:“李晓师兄,四年不见,你可学会喝酒?”昔日都是少年学子,哪里学去吃酒?荼芙会,荼芙会倒酒也正倒着。
胡莱李阳坐在那里,总觉得有些多余。胡莱道:“荼芙师姐,这酒不如菜好,咱们先吃点,这里的菜都是一品的。”李阳也道:“是啊,荼芙师姐,你先尝尝我这里的蒸红鱼。”荼芙也道:“尝当是要尝,只不过久别重逢,大家干一杯吧?”说,便自饮一杯而尽。李予明才道:“何时你会喝酒?”荼芙也道:“从前你认识我的时候我不会,现在咱们再见面我又会了,那我是什么时候会喝酒的呢?李大才子,不妨你告诉我?”说这又喝了一杯。胡莱瞧着,这筷子是一下没动,这又道:“我想起还有一个好吃的,我去厨房让师傅给做上来。”这一说完,胡莱就先撤了。李阳跟着,把那壶酒一拿也道:“喝酒伤身,还是喝茶罢!我都忘了,我这儿还有好茶,我去泡来。”这也出去,房门一关。
李阳找到胡莱:“你把荼芙师姐带过来,怎么都不提前说一声?”胡莱也道:“我倒是想,他一大早来把我堵在家里,我让人前来知会谁晓得你们一大早跑哪去了?”唉!胡莱叹道:“他们俩还真是冤呐!”
“李晓,你不是既挑梁,便负任的吗?那我呢?”“对不起!”“呵,就一个对不起?”“明明你夺了魁元,为什么后来会变成这样?”荼芙也正和李予明说着,方才荼芙倒酒,倒了两个杯,是李予明这杯还没动。荼芙拿过喝了,这里再无酒了。李予明说了,“是我自负了!”荼芙不敢相信,“自负?你以为你错在了哪儿?你不是一诺千金的吗?”这一发不可收拾!李予明除了一声:“对不起,”什么都不能做,哪怕还道:“当年予阳……”也是改了口:“家国天下,国之为先,家之为二,情义在三,我对不起你!是我负了你!”荼芙冷冷的听了,“情义在三……哈哈……情义在三……”荼芙说了,“李晓,在你心里,我是什么?我还不如你的家国大义!既挑梁便负任?好?好一个家国天下,国之为先,家之为二,情义在三!哈哈……这都是你说的!这都是你说的!”眼见眼前人,泪水涟涟,李予明又于心何忍?“我此生没有辜负任何人,只有你我负了!”荼芙说了,“我真恨你!真很恨你!可是我不能有恨!我四城第一才女,诗才出众,它不许我有恨!我有我的胸襟,我有我的气魄,我要恨你却不能沦落与恨为伍。呵,这听起来很可笑是不是?”荼芙是一位才女,如其所言,其自有胸襟,气魄。纵然当年,这位女子以其娇弱之躯实实在在是一个牺牲品。时至今日,饱受时令摧残,仍是心存情义。李予明总是喊了一声:“师妹,都是成家的人了,哭哭啼啼多不好,这以后相夫教子,到儿孙满堂,人生不都是这样过吗?”李予明的手握的很紧,这话说的细声慢语,与平时不同。看去似是放下了,过去了。可谁又知道,李予明不说荼芙不说,两人何尝不是愿想那儿孙满堂膝下绕时,是他二人坐在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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