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观湖鱼钓起时,把手抛石看浅高,
云上烟霞晚难分!不知人家我何处?
李予明看见,一人一竹筏,这里阿何将要超上去。也道:
莺莺燕燕绿叶下,抬头即是天地开!
过往岁月到全散,追忆杳雪似无痕。
听见李予明的声音,前面人自然回过身来。一见亦道:“原来是李兄,还有雪姻姑娘。这二位是?”李予明便道:“他们是我刚结识的,这是关公子。京生,没想到此处又相逢。”关月调也道:“既是李兄的朋友,何不弃竹筏上来坐叙。”京生亦道:“这个……”李予明见道:“京生是担心竹筏弃之不妥?若让绳子牵在船的后面,倒也无妨!”京生亦道:“本来今日花好大会,我该邀请李兄一同玩赏,只是惭愧我因私情才到此处。”李予明听了恍然问道:“莫非上次那位姑娘就是?”“正是。他是沈家二老爷的独女,沈昆德的堂妹。”京生说道。关月调又道:“哦,原来李兄你的朋友是来找金球的,既是如此,更应该坐到船上才行,小小竹筏,大概已经有人行船先你进去了!”李予明也道:“京生,关公子盛情,你便同我们一起。”京生亦道:“李兄说的是,恭敬不如从命!承蒙仗义!京生多谢!”竹筏靠船,小心翼翼,京生与关月调同坐。阿何还是船尾撑船,往三瓣岛里面进来。上回京生的画扇摊前,有一位小姐差点让小偷偷去了脂玉。当时京生就关切的问着:“你没事吧?”后来见了李予明,京生还只顾笑,忽而止,出来,与画扇前人才道:“仙妹,他就是李晓,李兄,这是仙妹。”仙妹娇容羞目,李予明见过,正一个富贵人家深门闺秀,行端举止,柔态可怜。见了李晓,眼中并无惊奇!倒是李予明又见京生与仙妹两人相望,满满情深。
君渝邀李阳泛舟河上,只这两人相对而坐,不知不觉来了三瓣岛深处,倒是有些清凉。君渝感叹:“亏了痴男怨女,爱到此处谈情说爱。这还真是一个妙地所在,暑夏避暑最好不过!”李阳撑船,也道:“暑夏避暑我倒是身同感受,只是你说痴男怨女,我就不太明白!你今天不是真让我来陪你看花好大会,还指定到泛舟河上看三瓣岛,做什么?”李阳说着,也把撑篙一放,任船在这里漂流。君渝看着他道:“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又是我未婚夫!你想做什么都可以!”这不是在玩笑,这是在调戏!李阳说了,“你不是说我们是假的吗?”君渝还道:“假戏真做也无所谓啊!”李阳明明知道,那是君渝方才不想他再问。李阳不否认自己的脸皮会比君渝薄,但君渝这个脸皮这一个姑娘家?是不是得有人教教?“是不是啊?”李阳凑上来,君渝说了,“打赌!你不敢对我做什么?”他看了很久,好吧!李阳是让君渝教了一回,君渝得意的笑了。“你还没有喜欢过的人!”这又听到有人喊话:“雪缘,你们怎么才来?”闻声看去,是米百合和舅爷,阿立撑船。后面还有越九英礼衍,米多为撑船。这里碰上,那里天晢喊着:“什么才来,我们都转了好几圈了!”还道:“什么也没发现。”阿立那里问:“发现什么?”米百合慌张搪塞:“没有。”恰是,米多为看到这里,叫了一声:“君渝姑娘,”君渝今日一袭红裳,朱唇稍点,髻上宝光,不似天音香初见那日,艳奇无比,真是佳人本俏,何须脂底越是清颜更是惊人!“你们也在这儿?”米百合也叫道。“姐姐予明先生也来了。”肖雪缘又喊道。天晢让银宝把船往君渝这边靠来,一时,都挨近了些。这里倒还有些宽处,越九英礼衍船上铺了葡萄,就着河水洗了两人吃将起来,礼衍吃的喜:“嗯,真甜!”越九英也道:“这还真不错!礼衍,你带了回好东西!”越九英又问:“舅舅,吃葡萄?”舅爷也道:“这儿有。”礼衍也道:“笑话?我哪回不是带好东西。”两船相隔还是有些水路,米多为撂下撑篙,“你们两个,礼衍该你撑船了!”这也坐了下来,李予明这里,关月调道:“李兄,这里都是你的朋友?”李予明道:“都是认识。”越九英三个吃起葡萄,无人撑船。这一小会,阿立忽然说道:“小舅爷,你可见过水鬼?”“什么?”越九英问着,怕是自己没听清楚水鬼?阿立又道:“小舅爷,我让你见见!瞧好了!”说只见,顷刻间,“你别吓唬人啊!”米百合话音没落,只见阿立还是那般,轻松的喊了一声:“舅爷,坐稳了!”阿立撑篙,只见舅爷的船急急打转了一个圈,水花涨飞不说,又起了一浪,浪头高到船离了水面足有一个人头高。船底下,几个黑影如蝌蚪一般惊的瞬间跑了。越九英看的喊道:“什么人?”奈何这是水上没法去截!更是众人还不及吃惊,只听哗的二声,连带嘭嗤几响裂声,李阳天晢两船通通翻船落水。会水的人赶忙下水救人,越九英先救了银宝,送了自己船边,银宝喊着:“天晢,”越九英便道:“我去。”银宝让礼衍拉着上去了。同时,米多为救了君渝上来。天晢落到李予明那里,让李予明拿过阿何的撑篙,拉住在河里僵了小会,越九英过来便把天晢送了上去。天晢和李予明肖雪姻挤在一处,这还惊魂未定!肖雪姻李予明都把罗帕拿出来给天晢擦脸。银宝那里,脱了外衣,拧了水,又穿了回去。一边嚷着:“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我要知道是谁?我非扒了他不可!不可饶恕!”这时,这里众人都静悄静悄的。“怎么回事?这怎么回事?阿立,你知道船底有人,你怎么不说出来?”米百合喊着,阿立冤枉:“我知道有水鬼,哪知道有人!”听米百合说话,肖雪姻看过来,才道:“雪缘呢?”李予明才见:“还有予阳,他不会水。”天晢才缓道:“许是水流冲到哪里了?你别着急,雪缘会水。”这一慌忙之下,众人才发现。
李阳不谙水性,落水直往下沉,随水流急去。肖雪缘落到水里,一时不觉,情急把手晃了两下,发觉自己会水,又见李阳不会水便追了上去。这把李阳救出水面,两人靠了一三瓣岛。才知觉,刚才匆忙之中,众人都不知去哪儿了!毛二说的三瓣岛要沉不沉,这是天下一奇地,河上竟有三处如花瓣一般的地方,说它是池塘却是个河上池塘,上面泥塘种藕,成片的荷叶落根张向外面。围三瓣岛的有一重一重厚厚青黑的芦苇,浮而不散。肖雪缘此时就抓着这些芦苇又抓着李阳,这里问道:“你没事吧?”大难不死,李阳也道:“没事!还好你是个会水的水鸭子。”总是听人说不会水的是旱鸭子!那会水的不就是水鸭子,李阳只是随口一说。哪知,肖雪缘听了,便把李阳一放,又抓着脖领,听到两响呛水声,才拉了李阳重见天日!这才平复:“我救了你,第一句话说我水鸭子!有你这么说话的!”不是,李阳冤了!还是再缓缓气儿!肖雪缘又见李阳身后,什么东西晃动,又道:“你看!”眉眼一挑,李阳便抓着肖雪缘挪身侧过,只见几根荷茎上绑了个金球浮在水里。肖雪缘看到,盯着李阳再道:“你还真是桃花命!”李阳听道:“什么意思?它可是你看到的,跟我可没关系!”这还道:“这金球是招亲的!让你给找到了!想想你怎么赔人家一个夫君吧!”肖雪缘也道:“别说的跟你没关系似的,我第一个看到它!你还是第一个看到它的男人!还有!不是救你我能到这个地方吗?你还欠我一条命报恩吧你!”肖雪缘说着抬手往李阳额上打了一记,这一脱手,失了平衡,李阳自己抱在肖雪缘身上。两人相隔咫尺,心下难静。还是李阳道:“怕你放手,我自己救自己的命吧!”李阳还道:“我们应该离他们不远,你能不能带我游回去?”肖雪缘也道:“你这么沉,我怎么游的动!连他们说话的声一点也没听到!”方说罢,便听见,肖雪姻等人,喊话:“雪缘,”“予阳,”“李阳馆长,”“姑娘,”肖雪缘这一听也是欣喜,“我在这里啊!姐姐,予明先生,百合,天晢,银宝。”“在那边呢!”阿立喊着,不多时,肖雪缘和李阳便被救了上来,又看到肖雪姻,天晢,李予明,银宝。拉着肖雪缘的手,冰凉冰凉,米百合就把自己身上一件小坎肩脱了下来,给肖雪缘裹上,舅爷也拿出巾帕,给到李阳。阿立便道:“李阳馆长,多少擦擦。”李阳谢道:“谢谢。”
阿立把肖雪缘李阳救上来的时候,也看到了金球,顺便也给拿了船上。银宝此时见到:“哎!那个金球不是招亲的金球吧?”京生闻言,望了过去。“行啊!”天晢又道:“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又要定亲了?”天晢这说着李阳,李阳还没说话。君渝那里先道:“这回不是定亲是成亲,明天就成。”天晢看着,才又想起道:“君渝姐!不行不行你已经有我君渝姐了,这金球不能是你的。”君渝还道:“那不成你拿去?”天晢笑道:“我有雪缘了。”还道:“金球如今在舅爷的船上,应该是舅爷的。”米百合也跟着道:“正是正是。”君渝便道:“不是不是,他也是有人的了。”米百合就道:“没事没事,我可以让!”君渝也道:“谁说是你!”米多为说道:“你没疯吧?”米百合回道:“要你管!”此时,肖雪缘哼了一声,米百合就问:“怎么了?雪缘?”肖雪缘道:“我有点冷!”越九英听了,便叫礼衍:“礼衍,把你外衣脱了。”“干什么?”礼衍就问。越九英就道:“给我四姐披上,就你的没湿。”肖雪缘还道:“没事没事,呵呵,金球是我看到的。”李阳方松了口气,一个金球,这里倒先闹起来了!李予明看着京生,也同肖雪缘道:“雪缘,既然是你看到,给京生如何?”京生不曾想,亦道:“李兄,”阿立笑道:“这个,他说的不算,说的算的主来了,也就要知道水鬼是怎么回事了!”同阿立一起望过去,只见沈家的游舫过来。
沈家是皇商,这不是无缘故的!李阳曾感慨:外公是乱战末几年里一代雄商,同齐名的有越山前辈,沈家,可惜沈家当时就已经入了今朝,退商从军,还捐了许多粮钱做军饷,加之军功如今在朝堂之上百姓之内也是博得一声尊重。哎!行商人,几十年前,一代风华。如今,沈家大爷代皇商,二老爷沈堂更是朝上一员武将。
游舫那里,沈正带着沈堂沈先还有郑通叶邵望着这里而来。一来沈正抱礼道:“来迟了来迟了,舅爷,上来一坐?”舅爷也道:“这儿这么多人?”沈正还道:“都请上来!梁木梁材来扶着点。”“是,”闻声,两个家小过来,舅爷这里先上去,再是越九英,天晢这边。上了游舫,沈正又起赔不是:“诸位诸位,得罪得罪!梁木,你带几位姑娘到里面先换身衣裳,只是船上所备不多游舫一向小人看管衣裳也都小人衣裳,还希望几位不嫌弃好。梁材,这里摆宴,你快去准备。”“是!”梁材应声去了。这么说来,阿立想的也就是了。方想说话,君渝这道:“我不必!”方说着,便咳了一声,嗓子底下不舒服!肖雪缘见着,便过来拉道:“君渝姐姐,走吧走吧!湿的衣裳多难受。”君渝便道:“好吧!看你的面子!”同银宝,三人一块随梁木去了。阿立看过这里,才道:“没听过沈家除了在三瓣岛种藕,还有养水鬼这一说!小舅爷,今天你又长见识了!”越九英知道阿立这话实在说给沈正,便不作声。沈先出来道:“阿大哥,舅爷,都是我辈疏忽之过却不怪我爹。”沈堂又道:“和我这贤侄没干系,都是我那无知女儿做的不懂事的事,才让诸位……哎!抱歉抱歉!”听的稀里糊涂,关月调就问:“明明金球招亲,怎么又让人做水鬼来害我们?莫非根本没什么金球招亲?还有!谁家的女儿招亲都是大事,几位可真是够宽心,坐着袖手旁观!”沈堂看见关月调,一时哑口,看去郑通,也见神色捉摸。关月调自觉失言又道:“在下关月调,游船这里,同这位李兄一道,方才都是随口之言,莫要在意!”沈堂便道:“喔,原来是关公子啊!先儿,你还不见个礼。”沈先愣然,随后也道:“是,久负盛名的李晓在这里,我当然要见个礼了!”少不得,李晓也要回礼了。郑通也同叶邵道:“你还不跟关公子行个见礼。”叶邵方才出神,虽然上回有些多少猜到了李予明可能是……这听沈先亲口说出来,不免心中还是一动。郑通何尝不是!看见李晓,又一回心头浮上堂上年轻学子李予明。沈堂真觉得自己这个贤侄有时候是太弦了,缺根弦。关月调又道:“何必多礼!无须多礼!只道给我们有个说法就是。”沈正这里道:“关公子,金球的事,咱们宴上细说!舅爷,请!诸位,请!”这么会儿,梁材带几个人已把这里席案摆出,上来酒果。
关月调邀李予明:“李兄,咱们一块坐?”李予明道:“关公子,请。”两人靠下而坐,阿何随侧坐。沈堂见到这里,原想出言,看关月调兴致,不相搅扰。沈堂与兄同坐,郑通叶邵同坐,天晢京生同坐,米百合肖雪姻同坐,舅爷李阳同坐,越九英礼衍同坐,米多为沈先同坐。肖雪缘君渝银宝换衣裳出来,米百合这喊道:“雪缘银宝,这里。”四人坐了一块,君渝坐到李阳边上。沈正才道:“诸位,今日真是多有得罪!这第一杯酒罚我。”沈正说着,自罚一杯。还道:“喝了罚酒!才敢请诸位共饮啊!来,请。”众人都喝了一杯,沈正才道明白:“金球一事不假,招亲千真万确!只是我的侄女非要自己来,他说,嫁人是他,做新娘子也是他,他自己亲手主办招亲大会,上天才见诚心赐他良缘。把我们都央在赏花园台上静候佳音,如果不是郑大人同他贤婿听到招亲的人都落水,特来相告,我们也都被蒙在鼓里。”众人听着才有些明白,还有些不明白,郑通道:“我们也是无意听到,觉得奇怪,才过来问问。”关月调还问:“亲手办招亲大会是够诚心,既然诚心求姻缘,为什么要落水这一出,这万一弄了人命如何是好?”沈堂又道:“这都亏了我那小姨子,关公子放心,一条人命都没有,落水的人都救了送了安全地方。我夫人早逝,小女年幼,他小姨因心疼他便从小替他娘照顾他,说来,我这小姨子还有些慧识,所以我女儿要自己办招亲大会,有他小姨帮衬我们就放心的,这才在那赏花园台上,只等。”这女儿招亲,父辈坐着旁观也就明白了。银宝此时来问:“那为什么要让人落水?我落水的时候,可没见到有人出来救我,倒是你们船底作祟的人一时跑的没影没踪。”银宝没说自己想抓两个出来打一顿。沈正想道:“舅爷的船没事,想是阿老大有所发现!船底作祟的受了惊也就顾不得了。”阿立接道:“话到我这里,我只关心今天谁是你家女婿!”沈先陪道:“阿大哥,金球让姑娘拾去,这个招亲只能重办了。”阿立道:“刚才还说招亲不假,现在又重办!不成不成,金球是让姑娘拾去,这不还有这么多人?除了这两位有主的不算!你看那边天晢,还有他身旁的公子,想关公子也未曾娶亲吧?这儿还有李晓!”阿立指道天晢时,天晢嚷着:“我不能算!”关月调奈何笑笑,李予明只当听了一回。还关月调道:“我看这样吧!金球是姑娘拾到,不如姑娘做回月老,设个关试一试在座各位,胜出者就是二老爷令爱的天意之人了。”沈堂听到:“这法子,也是可以。”看向沈正,沈正疑虑且唤:“二弟,”沈堂道:“兄长,随缘吧!”沈正道:“既然二弟也这么说,那就听关公子的,姑娘就请你费费心!设个关吧!诸位有意都参与!”肖雪缘方想着:真让君渝姐姐想到了!便道:“既然我误乱了好事,理当还一个。我就出门对子,先对上来者便是!”肖雪缘想了一遍,才道:“烟锁池塘柳!请吧!”烟锁池塘柳!实在是让人大吃一惊!
礼衍就同越九英道:“你四姐什么时候学过对子。”阿立一眼看的明白!米百合拉着肖雪缘悄悄问道:“雪缘,下边的是什么?”肖雪缘答:“不知道!”“啊?”米百合又道:“这不是你说出来的?”银宝在旁听道:“这是刚才换衣服的时候,君渝姐姐随意说的。”肖雪姻想着:“那等一下,怎么看对上?”肖雪缘道:“所以我说谁先对上来谁就是,君渝姐姐说了,只要有金木水火土就算对上。”哦!这里方听着!肖雪姻又想到跟肖雪缘道:“雪缘,我跟你说,京生和仙妹……”沈先听了对子,想了想:“有意思!”到李予明这边来,李予明忽而望见波光粼粼,一时分神。京生也看着李予明,心里思着:李兄,看什么呢?也随李予明望去。沈先到李予明跟前直问:“李兄可对上来了?可是已有对子?快快说来!”李予明叫道:“昆德兄,”沈先还是:“你快快说出来!”李阳看到这里,便也问来:“沈大公子,我有一事,不知可否请教?”沈先自然是看过去,也道:“李阳馆长,请说。”李阳随口提就:“上回我在街上抓贼,误到了山门,我知道沈家在山门附近似乎也有一片庄园。”李阳刚想着问沈先那天那个贼是不是跑去了沈家的庄园?哪里?沈先听了,一口道:“李阳馆长是说贼是我家的?”李阳道:“我是……”只听沈先道:“我承认!当时我有我的用意,李阳馆长,只是恕不能相告!请多见谅!”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那天贼没抓到,今日看沈先小霸道逼李予明李阳解难随口而兴一番话倒问出贼了!这里说罢,米百合那道:“转了一圈,原来仙妹的东西是他使人偷的。”忽重山寺里有钟声下来,米多为听了自语:“重山寺的钟声怎么这时响了?”又京生喊道:“有了,我对:钟染灵波埙。”“对上了!”里面,一直躲暗处的沈仙妹和丫头似珠,此时听到京生对出肖雪缘说的对子,满是欢喜。沈先不想自己说番话的功夫,竟让京生这小子!当即也道:“不好,不算。”李予明倒是惊奇,沈先对京生似乎有些反常,正要相问。却是沈仙妹喊着出来:“他对上了,怎么不算?”沈仙妹冒然出来,也面羞惭愧低头向沈堂沈正,各一声,“爹,”“大伯,”这两位没说什么,沈先那里道:“一个姑娘家,谁让你出来的?”“这我就不同意了,”“百合,”米百合刚想发难,肖雪缘叫住。
看沈仙妹到沈先跟前,温柔叫道:“大哥,”同时,关月调也问:“这想是令爱?”沈堂回道:“是小女。”沈先还道:“看你今天都做了什么?还敢出来?”沈仙妹也道:“大哥不也是!今天故意为难京生,不让人给他船,他自己好不容易弄来竹筏。还有,我在里面都听到了!上次我跟京生见面,大哥使人做贼。”沈先道:“做贼那事是我想考验他,考验不成就不考验了,顺应天意一切意外皆是天意。今天我拦着他都是为了谁好?你是真的好,一家人都忙你的招亲大事,到了招亲你把来参加的人统统沉到水里。就为了那个穷小子,他要只是一个穷小子那还好了,他母亲身有疾患,你也不想想你自己什么时候伺候过谁?你连苦都没吃过,真嫁过去这服侍婆婆你还能让丫头给你做?还不是做媳妇的自己动手。”沈仙妹又道:“我相信京生,他不会让我一个人他会和我一起!大哥你知道我的心意,除了京生,任谁我也不去。”沈先又道:“你跟我说做什么?”那意思是要说你就去跟爹说。
沈先就在李予明这里,两兄妹相互拌语别座是没听清楚,李予明多少也听到一些。李予明也道:“昆德兄,从来不知昆德兄也有为妹妹有失允的一天。”奈何?沈先道:“李兄这又取笑我!”李予明还道:“恕我多话!京生是个纯良纯孝之人,胸有格物与沈姑娘倒是天造地设。”奈何?奈何?好友李予明都这么说了,更何况自己这个至亲至爱的妹妹早就一心出去了。关月调此时道:“听你们的话,沈姑娘是早有心上人,那此次招亲落水的人不都成了活受罪活该?”沈仙妹看着关月调,又看着大家,也想着道:“各位,今天都是我的冒失任意妄为让各位受罪了!仙妹在这里向各位赔不是!”沈仙妹行了一礼,还道:“爹,大伯,我和京生早就相识相知相爱如今已是到了相生相死相守的地步,女儿大胆说出这些话,当这么多人的面丢沈家颜面,女儿有错,但是女儿是想让爹和大伯知道,女儿坦白心意,希望爹和大伯能够成全。还有,今天的事,不怪京生他什么也都不知道,他若知道定不会前来,都是女儿一人自作主张。”“仙妹,”京生跑了过来,还道:“虽是不知,不知亦是过!都是为我,怎么能让仙妹一人委屈,要罚要声讨都记在我身上。”一番话下,最先受不住的还是沈先,沈先也道:“爹,二叔,这事都是我的不是,我知妹妹心有所属知情隐瞒,还让爹和二叔给妹妹招亲,妹妹今日失态全都因我逼急上梁,今日失了沈家颜面罪魁祸首是我!对不住参加招亲的人还是我!一年一度花好大会也都是我才误了游赏。”事情都这样了!沈正板着脸道:“既然是你,你这个做大哥的没做好!有过有罚,你也知道自己过错,那我就罚你三个月不许结交!不许会友!一日三餐清茶淡饭!所有钱银禁没!”“这,”京生出言,谁都知道临都城的沈先沈大公子三日不可不会友!要三个月……可真是为难了!让沈仙妹拉住并小声道:“还是大哥最好!”这是谢吗?小女儿家的情怀是吧!坐了一会,舅爷道:“左右是家中小辈闹的一出笑话,年轻人玩笑一场,有情有由外面知道,也算不得失去礼。”沈堂听道:“舅爷这是个明白说法!”沈正也道:“承是多谢!”
好一个相识相知相爱相生相死相守,米百合听了心中喜欢,银宝听了为之动心。米百合那里喊道:“哎!这婚事到底怎么算?京生可是对上了!你们家到底是认还是不认?”银宝也道:“就是,有没有喜酒给个话儿!也不枉我白落水一场。”关月调起身也道:“我看李兄说的对!这是天造地设一对!哦?”一穷二白的穷小子,什么名声也没有,这么好一个闺女,哪有这么容易就给出去。沈堂在想,片刻,还是叫道:“大哥,你说。”沈正如何做主?也道:“女儿管你叫爹,我这个做大伯的还是你这个爹说吧!”沈堂又道:“先儿,此事都是你横出来的,你说。”比起对京生的一不曾闻二不曾问,沈先倒是有所了解。沈先道:“二叔?你让我说?我都为这事被罚了我还说?这以后什么风什么浪只要他们俩的我就脱不了干系了。”沈先自己嘀咕着,这回受罚受的可真是冤枉!沈堂等着不耐烦,这又叫起:“让你说句话,你嘀咕什么呢?我这不是,我这不是没你那么了解这小子!第一回见面就想带走我女儿!”真想说没门!这还没说,米百合豁起来:“哎哎哎!不是说的金球招亲,哪个金球招亲不都是岳丈第一回见女婿。”银宝跟道:“是啊!说好了是因缘际会。”沈先便道:“二位姑娘仗义执言!二叔,要我说,依着妹妹的意思?成全他们?”关月调也出来道:“那样最好,我一定备上厚礼,让人送来。”沈堂起身道:“这不敢当!有关公子一句祝福足够!婚事就定在两天后,那是个吉日,而且我的女儿不能这么匆匆忙忙就嫁出去。”关月调也道:“我送礼又不是给你,我是给京生和沈姑娘。”关月调还道:“今日真是遇到一件好事啊!不知不觉,天色晚了。”日在西边,沈堂会意:“来人,马上靠岸。”“京生,”沈仙妹欣喜叫道,京生同沈仙妹一同给沈堂沈正磕头,“谢谢爹成全!”“京生也多谢老爷成全,此生定不负仙妹!”“你敢!你这个做大哥的还不快拉他们起来,要我去啊!”沈堂说道,真是一猛武将。京生沈仙妹在米百合的眼里有一种浓浓的羡煞旁人!
众人到了岸上,李阳送君渝先回,舅爷走了,米百合和天晢在一处。关月调和李予明肖雪姻告辞,关月调还告诉肖雪姻:“肖姑娘,今日一别,真不知何时才能与姑娘再见,想想有些于心不忍呐!但请姑娘收好我给姑娘的信物,他日若是再见,姑娘若是未嫁,不如嫁我可好?”关月调笑如微风,拂动肖雪姻的脸,羞的一红。肖雪姻道:“关公子,你多保重!”关月调就喜欢这样的肖雪姻,坚定。关月调还道:“李兄,”同李予明往上走了两步,才道:“原来李兄就是鼎鼎大名的李晓!却不知今日你我一别,他日什么时候再见?”李予明道:“我与关公子,恐多无缘。”关月调便问:“为何?”李予明道:“关公子不是说了,很不容易才出来一趟。”关月调想到这是才见面自己说的话,笑道:“若是再见,我定要从你身上拿走一样最重要的,只怕到时候李兄是舍不得!”关月调还道:“方才的对子,要你对你的下对又是什么?”李予明沉默,一会后,方道:“徒有虚名,李晓无对。”“哦?”此时,河边有人吹埙,重山寺里暮钟又来,李予明又道:“关公子,你听。”阿何这时过来:“爷,我们该走了。”重山寺的钟声都响了两回,像是在叫什么人归去。关月调才道:“嗯,后会有期。”这同阿何离去。关月调?沈堂郑通都对这个人敬重有加。李予明想着:再见,只有君臣。这才去同肖雪姻好生嘱咐一番:“雪姻,关公子给你的酒杯你一定拿好了。”肖雪姻不明白还是道:“我回去把它好好收起来。”这里,两人才往那边同米百合天晢一处去了。
这一晚上,肖雪姻米百合银宝肖雪缘躺在床上,想着白天的事。仍是感叹:“仙妹真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了,他们一定白头偕老成就一段神仙眷侣的爱情。”银宝也道:“百合姐姐,你要是去喝他们的喜酒,他们一定百年好合。”米百合自喜:“那是,我是福星。”还又道:“哎!姐姐?你会喜欢什么样的人过一生呢?”银宝撺掇:“我也想听,雪姻姐姐你说说。”肖雪姻便道:“我?只要不风风雨雨,平平淡淡一辈子,两个人在一起,足够。”银宝听道:“平平淡淡多没意思!我要轰轰烈烈的来一场!百合姐姐,你呢?”米百合想道:“我嘛!要他能陪我玩陪我闹陪我笑!我要跟他在一起热热闹闹的!雪缘,你呢?”肖雪缘听着想了想:“我和姐姐一样。”米百合不答应:“不成不成,你不能跟姐姐一样,你得自己说。”银宝也道:“是啊,雪缘姐姐,你不说,就罚你。”肖雪缘听道:“我说。你们等等。”这时,已是深夜。肖雪姻熬不住先打了哈欠。银宝百合也相继有些困了,肖雪缘想了一下,慢慢说来:“我想……在一起的时候,都是珍惜!分开的时候,会有挂念!他忙的时候,我就看着他!他累的时候,我就陪他说话!”肖雪缘自己说到这里,去看米百合才发现同银宝肖雪姻都睡着了。这也合眼睡去,不知怎么?自己竟到了一个地方,这里真好,好像一片桃林,有水前面是河流吗?肖雪缘想着,便看着那里坐了一个人,肖雪缘上前,这人听着人来回头,肖雪缘见道:“泥羊!”他看着肖雪缘也道:“我不是李阳。”肖雪缘看道:“你是李阳。”他又说了一声:“我不是李阳。”肖雪缘定睛一看,李阳一身黑衣服,瞬间作了一团泥雾把整个人吞了。仿如鬼魅一般,肖雪缘恐惧,往后倒了两步,他也起身过来,还道:“我不是李阳。我不是李阳。”肖雪缘喊道,只觉浑身动弹不得,“救命!救命!救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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