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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会佳节

天将黑下来,洛旁才带着李阳到了这么一个地方。这里一片桃林,正是桃花落尽桃出时,有一汪潭水,清透着滋味。“到了。”洛旁带李阳到这里,然后去几个桃树边上,那桃树上都被人绑了盏灯,做了一个小小的灯室。洛旁取火点灯,李阳渐渐看到这儿有一条长长的花廊,各种各样的芳草攀藤杂绕,这个地方应该是有人打理的。又见洛旁从一桃树下,挖了两坛酒出来。叫了李阳随了一块草地,自去净了个手方坐了下来。洛旁两手搭膝,白指修长,不经意间李阳看着,觉得似曾相识,想起那日上山采花时碰到的戴面具的人。那双手,在身受重伤都是白皙干净。只听洛旁道:“怎么样?这个地方?刚才要买些肉来就好,现在只有酒喝。给!”李阳接过,也道:“从没来过,是个好地方!”洛旁又道:“这算是一块私地!这片桃林是一个人亲手种的,这里的灯是一个人亲手绑的,还有那廊上花草也是一个人亲手栽的。”李阳听着,喝了一口酒,道:“这酒不错。”洛旁道:“那当然!”洛旁又道:“我给你的酒你也敢喝,秦狮堂的人坐在你面前你倒是一点不害怕。”洛旁说这话,呵呵!真好奇这个李阳馆长,知道是秦狮堂的人,还敢这么坐着喝酒,不怕秦狮堂的人要了小命吗?莫不是已经忘了对秦狮堂做的事吧!李阳也问:“我现在是被你劫持的吗?”洛旁道:“还没有。”李阳道:“那就是你说的是带我来庆祝我有什么好害怕!”洛旁还从来没见过有人能这么反将自己,便道:“上回秦狮堂没把你的胳膊卸下来,要不今天……”洛旁盯着李阳,话还没说完,李阳就起身,并道:“今天我先走了。”洛旁笑道:“不卸你的手也可以,拜我为师!秦狮堂以后没人动你。”李阳是听出来了。转身看着洛旁,正笑的欢喜。李阳却不认为洛旁是带自己来庆祝的,李阳确不知道洛旁到底要干什么。听到拜师,是那里又一人声:“拜你为师?要拜也是拜我为师,做我徒弟学了我武功,秦狮堂什么都得绕道走。”这人出来,洛旁见到来人:“你怎么跟在这里?”“我早就在这里了,是你没发现。”云上。

洛旁接道:“学你的飞云走步,见到我秦狮堂就知道逃跑!没什么用!”云上也道:“反正你也不能教他狮出无悔,其他的招式,碰上强手,都是白搭!”洛旁不太高兴,叫了李阳:“我让你看看。”这两人,为做师父,打了起来。李阳看着,坐了下来,这酒是真有滋味。李阳想着:我还没答应跟你们做徒弟!两人打的倒是热闹,李阳看不懂不知是江湖上的哪里出处,只瞧着一会,两人打的难舍难分,方才云上提到了洛旁的狮出无悔,洛旁说了云上的飞云走步,是这两人都有了默契。洛旁只用别的招式,而云上也不曾借使轻功,两脚踏地实打实的和洛旁斗了几十个回合,云上险些有些招架不住。猛的又见洛旁使了个花巧,云上肩上挨了一掌,顺势叫甩了大步。洛旁高兴道:“看见没,谁输谁赢。”只见云上也道:“难说。”瞬间,李阳只恍约看到云上手指往头上去轻轻这么一择,李阳猜到那是一片桃叶,只见九转飞了洛旁脸上,擦了条红印。洛旁冷不丁“啧”了一声,又道:“你,”李阳想到:他怎么不躲开?不是,他是躲不开!云上道:“什么?我又没真要伤你!放心,你脸上顶多热一下。”这是在告诉洛旁你的容貌不会有事吗?说着,云上便也坐了过来。和李阳当初一样,尽管李阳自以为逃过了那九转利刃,可在竹里苑的诡面人根本没想杀他!难怪,李阳才想到:那个诡面人当时说了那样的话!这两个人……什么关系?李阳看着洛旁和云上。洛旁也过来,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李阳问:“刚才你怎么没躲开?”云上道:“他躲不开。”虽然洛旁很不想承认,李阳又问:“为什么躲不开?”云上便道:“除非两种可能,第一猎物与我的距离太远,远到我掌控的距离之外,第二,就是我没练好。除了这两种,几乎没有失手的理由。”云上想着又道:“你对这个感兴趣?”李阳道:“我只是觉得这个很厉害!”李阳又道:“这是门什么武功?”洛旁道了:“九转飞刃。”洛旁面无表情,李阳又问:“什么是九转飞刃?”洛旁又戏道:“你拜我为师!我就告诉你!”李阳转去问云上,云上也道:“你要是拜我为师!你就要排在银宝下面,你考虑好!”李阳只好作罢:“我还是回去洗洗睡吧!”李阳说道,这是真的回去了。洛旁看道:“他还不愿拜我们为师!我们俩为他打架,他说走就走!”这又盯着云上,把云上盯着问:“你看我做什么?”洛旁道:“面堂发黑,劝你小心点!”云上也道:“我桃花运正旺,有个女人天天跟着我追。”这里洛旁不信,云上也不以为意。

老酒楼今日客多人满,银宝伍叔上菜,跑不赢,毛二便把大堂交给天晢肖雪缘,李阳也在这里。包来从三楼下来,进了一间二楼雅间,罗橙方从一间雅间出来,手上拿着菜本,罗蓝从大堂拿了一托盘酒分别进了几个雅间。一间雅间外,站着一个小妹妹,手里兜着炒熟的黄豆一边往嘴里送一边掉了一地。认真的小模样吃着吃着忽然发现没有了,怎么就没了?还没吃到嘴里!这便转身跑进了雅间又去要。毛二跑起上菜的活儿,长托盘满满一盘,直往二楼上来。这时,叫了罗蓝,端了盘香鸭子两盘红鱼下去,还有一大碗滋汤,汤还热气呼呼的。这要往前面的雅间送去,脚步急了些,不曾知道地板上有一把圆滚滚的黄豆,毛二手脚一滑,自己扶着栏杆稳住了,却看到那汤洒了下去,“雪缘,”话说楼上这么一喊,底下人马上撒腿躲开,雪缘正在一桌那里收捡,李阳在隔两桌那里同一熟人说话,天晢在账台那里,看见这个,马上喊道:“雪缘,走开。”肖雪缘还没知觉,已被人盖住脑袋,蒙了眼白天见了暗,耳旁一瞬是一人的胸膛起伏,一瞬是一人闷哼了一声。接着,一声清脆。李阳放开肖雪缘,肖雪缘看见天晢跑来,毛二从楼上赶紧下来,李予明也从账台里过来。李阳先道:“没事,这汤凉了,毛二你收拾,我上去换身衣服。”毛二呼道:“怎么可能?刚才还热气呼呼的,馆长你烫的脸色通红。”肖雪缘匆忙离开了这里,李予明也见李阳头上起了大汗,“我去叫雪姻。”大堂毛二赔好话,众客惊嘘,“这太危险了,这个!小心啊!”罗蓝已经发现地上黄豆,如数捡了。

肖雪姻跟李予明天晢到李阳房里,肖雪缘已经拿来了一盆凉水,放到李阳脚下,身上搭着一条毛巾,手上拽着两瓶擦药。肖雪姻让李阳擦药:“烫到的地方要及时上药,这样才好起来快。”李阳却道:“我自己来!你们都出去吧!”李予明道:“烫的是你背上,你自己怎么来?你们出去,我给他擦。”李予明拿过肖雪缘手里的药,肖雪缘方站起。李予明当李阳顾着男女有别,不好意思。哪知!李阳还是道:“我自己来可以!你跟他们一块出去!”天晢不明白:“给你擦药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真是的,磨磨蹭蹭。把衣裳先脱了。”“哎!你干什么?”李阳喊道,天晢自己动手。李阳拽着衣裳,挠了天晢一下,天晢方住手。这就更不明白了!伍叔拿了托盘进来方上过菜,看这里这么多人,进来就骂:“干什么?外面那么忙!你们都在这里?快出去!快出去!不帮忙!给馆长擦药,个个躲清闲,这个清闲我来!”伍叔放托盘桌上,过来一把把李予明手上的药拿了过来,又忙着把几人都赶了出去,把门一关。这里真要给李阳擦药,李阳打算把药接过来,也道:“伍叔,谢谢你!我自己来!你也出去吧!”伍叔道:“行了,把衣裳脱了。”见李阳不动,又道:“我答应你,不管在你背上看到什么,我都不跟他们说!这就放心了吧!”李阳愣得会心一笑,“伍叔如何知道?”伍叔给李阳擦上药,“我走江湖的,什么不知道!我也有挨刀的时候,挨了刀也不想让人看。”不想让人看?李阳却道:“伍叔也有挨刀的时候,挨了刀子也有不想让看的人!那个人,那个人!想必是心爱之人了!”李阳想着:“伍叔什么时候走的江湖?你不是在深山里住了二十年吗?”李阳记得伍叔说过这个,伍叔说话不多,但每一句都让李阳记着,李阳若还少年,认识伍叔这样性情中人,一定会很喜欢老跟在后面。“哪那么多废话!”伍叔听到,手不留情,李阳不防,轻“啧,”了一声,伍叔又道:“不是说汤凉的吗?你喊什么?”李阳不说了,直到药擦好了,李阳都不曾再吭一声。

这天下午,柯巧坐在厨房门槛上嗑瓜子,天晢进来,柯巧伸脚拦道:“哎!又想做偷点心吃的小老鼠?”天晢便也坐了下来:“哪里?来找你嗑瓜子。”老酒楼里的这些人,一起相处这么些日子,都很相熟了。柯巧又本是一个热闹的姑娘,尤其是跟了米百合之后,又总是碰到天晢这样无拘束的,更是容易打成一片。天晢抓一把柯巧的瓜子来吃,柯巧随口说起,斜斜倚着懒懒的身,目光落在天晢的折扇上,“天晢,一直看你拿着折扇,怎么从来不见打开?”米百合回来,听到柯巧问,趁手拔过天晢怀里的折扇,数落一通,“你又来欺负柯巧!”并道:“因为这上面是美人。”天晢才不背这个锅,也道:“谁欺负他了?我就是来找他吃点瓜子,哎!你要不要来点?”接着,不顾天晢喊话,“你小心点!”米百合要看扇子,已经打开看了。上面果然画了一个美人,负手傲立于一棵桃树下,三五桃树间,会出无尽天色。画是一幅好画,画中人,连衣裳带裙,正是十二三时,充满活泼与朝气,“这是雪缘?”米百合喊了,睁着大眼看。柯巧听道:“雪缘?哦!天晢,你偷偷喜欢雪缘,我早就看你对他不对劲儿。”天晢难免有些脸红,一把抢回折扇又道:“笑说什么?我和雪缘是光明正大的。”柯巧没在意,只是又想道:“我看雪缘对馆长才是真的关心,你呀!可惜了!”天晢正要说话,米百合抢道:“你别开他玩笑!馆长和君渝姑娘已经定亲了。”柯巧又道:“那怎么了?也能再来一个两情相悦!再说,我也没见着天音香的君渝姑娘跟馆长有多少来往。你不见,上回馆长病的那回,雪缘跑上跑下,抓药熬药送药就怕慢一点点儿。这次,馆长又为雪缘挨了滚汤,雪缘也是一个急忙就把药送上去了。这日后的事谁知道,有道是日久生情。”柯巧说也就说了,竟数了两件事出来细细说着。惹得天晢一脸正直,米百合不敢劝言,只听天晢一字一句道:“雪缘是我未婚妻!”听天晢这样,米百合便道:“这话你跟我们说没用!”方说,只见天晢去了外面。米百合柯巧更是一愣,“他,他干嘛去!”,“都是你乱说!快去看看。”柯巧想着,还道:“我是为他想怕他长痛不如短痛!一片好心!”

大堂,柳沁带着罗蓝罗橙,肖雪姻肖雪缘银宝坐在一块刺绣。包来也坐在一旁,钱德叔在账台里,李予明温书。罗蓝看着柳沁的针法道:“我姐姐的女工本来就比我好,这要跟柳姐学上一点就更比我好了。”银宝也道:“你也跟柳姐学,说不定就超过你姐姐了。”罗蓝摇头:“我嫌这东西累眼睛!”柳沁那里指道:“你看,这里,要这样!就更好了。”“真是。”罗橙看的用心。天晢从后面出来,便叫了肖雪缘拉了过来:“雪缘,你过来。”银宝又当天晢要找雪缘玩什么,看了一眼,没当回事!这又米百合,柯巧跑了出来,挨着这里。几人才同米百合柯巧一样,看着那边。那里,天晢同肖雪缘明白心迹,“你听好了!”肖雪缘道,不知怎么,在这个时候,肖雪缘玩笑道:“好,我听好了!”肖雪缘笑着看着天晢此时此刻,认真的脸庞,肖雪缘不记得曾经多少次天晢这个样子的时候,肖雪缘都是这样笑着。这笑代表了最好的听!天晢认真而又柔情道:“雪缘,我知道你什么都不记得,你不愿意想起也好!不敢想起也好!一定要忘了也好!只要你喜欢,我都无所谓!过去的事你想知道的只要问我我可以一件一件慢慢告诉你,但有一件事你要让我告诉你,你是我的未婚妻!雪缘,我们曾经的感情,是彼此承诺过,你看这个折扇上的碧坠,是你送给我的定情信物,我送给你的也许不在你身上了。因为你忘了,也因为你发生了什么事,它丢了。这样!我对你情在一如既往,你愿意和我重新再来吗?”天晢这心迹,在肖雪缘实在太过突然,天晢对肖雪缘很好,肖雪缘知道,那是因为天晢和阿铛是旧识,可肖雪缘只是肖雪缘。肖雪缘有些慌乱,不知所措。天晢在,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肖雪缘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所以,肖雪缘只道:“我不知道。”一路跑了回房。关了门,把自己躲了起来。天晢追来,看见这般,便在外面那梅树下站着。

这几日将是七夕,今天晚上银宝穿了一件红底镶金梅花裙,两手戴了银镯,拿着银绣剑鞘,好不活俏神泼。这一出来,便亮了众人的眼,毛二瞧到,目不转睛:“银宝,今天你这身衣裳真是好看。”天晢和肖雪缘站在一块,天晢看着银宝的手镯问道:“你什么时候买了两个镯子?我怎么不知道!”银宝骄道:“师父送给我的。”云上来过,给银宝送了件礼物,便是这个。银宝又道:“你们不出去看灯会,我要去看了。”毛二笑道:“你别把自己丢了!”银宝也道:“临都城我玩着长大的,怎么可能?”柯巧一旁道:“他说的丢是你的心!别明天认不回门了。”银宝听着这话出了门,毛二柯巧这里也道:“你该去找戚双出来,我去找六顺,咱们等会桥上会合。”“我帮你这个忙!”这里答应,两人也相继出去了。肖雪姻在厨房里煲汤,白日里沈老夫人带着沈先来过,沈老夫人开门见山:“我就说你们认得!快老实交代,前些日子你总往这里跑,是不是看上人家姑娘?你还让我找肖姑娘看病,给他正名。”这当着肖雪姻的面,沈老夫人这么明白,沈先再不好意思也只得招了:“奶奶你说什么呢?我只把肖姑娘当朋友!我喜欢的另有其人!”沈老夫人不信:“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没什么不好意思!奶奶在这里,有我在!你爹都不敢说话。你都二十好几了还没给我带个孙媳妇回来,我着急。”沈老夫人又问:“肖姑娘?你看他如何?”这这,还是沈先道:“肖姑娘,我奶奶病的稀里糊涂,你别听他的话。奶奶,我是看上一个姑娘,不过不是他!是他妹妹!你看,就是那个黄衣的姑娘!他叫米百合。”米百合正上楼来找肖雪姻,这里一进来,喊着:“姐姐,”还不知道沈先,这个让米百合偷看过的人刚才说了一番怎样的话。沈老夫人半信半疑:“真的?”沈先后来又道:“奶奶,您再着急也不能乱点鸳鸯谱了!以后不许这样了。”沈老夫人又拉着米百合说了两句话,出来雅间,肖雪姻向沈先问道:“沈大公子,方才老夫人说是你让老夫人找我看病为我正名?这是怎么一回事?”沈先笑道:“哦!我只是随口一提,把你的事跟我奶奶说了一道,不过当日的情况,似乎是我奶奶喜欢你!肖姑娘你稳重随和,诚恳坚定!又有追求,注定不是一个平凡女子,往后还要好好努力啊!”沈先与肖雪姻并无交集,竟说出这番话来。肖雪姻或将明白沈老夫人当日执意为何?肖雪姻感谢:“沈公子,”沈先似乎知道先笑道:“呵!不用谢!”转而,看着雅间里的米百合,虽然不知道两人会怎样?但在花好大会那日,沈先注意到了米百合,有一种莫名的心动。

李阳今夜来了天音香,进了君渝的房里,只见君渝在做女工。李阳近来出声:“你还会做这个?”不用招呼,自己坐了下来。君渝见了李阳,把手上的东西一收。也道:“你怎么来了?”李阳道:“七夕我不来你这儿还能在哪儿?”也把君渝做的东西拿出来看了看,李阳见了:“一条腰带,这绣的什么图案?花不是花字不是字!”李阳还想说,腰带图案都绣在了里面,话没出口,君渝抢收了回去,没好气的道:“要你管!”可不是!李阳不看针脚的功夫倒先看上了绣的实物,还故意道:“不是送给我的吗?怎么还不能看了?”呵!君渝道:“你想!”李阳无辜的模样:“喂喂喂!我人还在!虽然婚约假,可你这样大大方方的当着我的面做一条腰带送给另一个男人向他表达你的爱慕之心,你让我颜面何存!这到底说不过去吧!”君渝撇开头去,转开道:“你方才进来那话什么意思?我做女工很匪夷所思吗?”李阳道:“没有。你喝酒胆大还能心细做女工我是由衷佩服!特此感叹!”李阳这绝对是正话,君渝却听着:“我看你是言不由衷!”李阳还道:“哎!那人是谁啊?”君渝只好又道:“丫头是越发懒了,你来居然都不通报一声。”君渝是决计不会说了。李阳仍道,“说说,到底是什么人?”难得君渝也有这副模样,“该不是你一人芳心暗许吧?”常言道,女儿的心思你不要问!哼!君渝说了,“我喜欢的人!九岁就是小英雄!”李阳没看出来,今天是七夕,一个女儿在动心,正在想着心里的意中人,李阳看到了这个君渝,却不认识这个君渝。李阳也说了,“巧了,我六岁就是小英雄!”李阳不明白君渝笑的什么意思?这是这么久以来,君渝难得真真的笑了一回!

夜上灯会,自是一个丰富,各式各样的灯等待主家,灯会上的主家双双对对,有些已经认买了灯,有些还在那里挑挑看看。银宝买了一个彩圆灯,又来到卖糖人的摊前,又遇上越九英。这回银宝还没过去,越九英看见直走了来。“你真是女儿?”要说第一次看银宝女装,还想可能是银宝双胞胎的妹妹,那第二次在水上,越九英可全都明白了。只是还没等得来问,“这还有假?我当然是了!”银宝嚷着。这里去买了两个糖人过来,递了一个给越九英:“上回你请我的糖人,我现在请回你。”银宝急忙又加了一句:“你不会嫌弃想说幼稚吧?”只见越九英拿了过去,也道:“要是跟你一块吃,我倒是无所谓。”越九英看道:“我们去河那里坐着吃!”银宝同意。桥上,罗橙罗蓝和余文余节方走了下来,余节罗蓝在前,余节本是一个活风口,遇着罗蓝两人应有数不尽的话,可偏偏罗蓝一点不在意。罗橙和余文两人性情安稳,说几句话总没什么闹声。这一路,只有余节想着法变来变去逗罗蓝一笑。这不,余节轮番换了新奇的事花样来说,罗蓝直不领情。余节只好道:“我知道,你喜欢李晓,那我成人之美!我告诉你他在哪儿!你们酒楼的账房先生就是李晓。”原以为罗蓝听了不是大惊还是大惊,然后大笑大喜。哪知罗蓝面无表情:“哈哈哈,好笑吧!”余节不明白,罗橙余文后面走来,罗橙道:“我表弟罗元一回来就已经跟我们说了,他知道以后两天不敢去老酒楼,还是予明先生来家里看他,他这才跟没事人!”余节听了,心中欣喜,又追了上去。倒着走同罗蓝道:“那都见过了,也应该放下了!”“你要实在放不下!我也可以跟你说说李晓的事,我小时候和他一块长住过一段日子,其实我们家和他们家……哎!……”余节一脚踩了一块大石头,没站稳眼见着要摔倒,双手一划让罗蓝及时拉了回来,两个凑了近面。余节道:“你拉了我,就不能放手了!”罗蓝闻言,脸色一红,余节握紧了罗蓝的手,罗蓝也没挣动。后面,余文见到,这里叫了罗橙,“罗橙,”“嗯,”罗橙看着余文,余文伸出手掌,罗橙把手搭放。两人牵手,漫步回去。银宝和越九英坐在河堤上,河里漂来许多河灯。每一个河灯都是一个心愿,银宝看着吃着糖人今天的糖人比以往更甜了。越九英问:“你以前一直跟着天晢吗?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银宝道:“你一年来海府也没有几回,你又是堂堂的小舅爷,怎么会看到我呢!”越九英想也是!“我是很少去海府,不过昔日我三姐四姐倒是常常过去。”越九英说起这话,随手抓来一把碎石,打起水漂,银宝听了随水漂四响好像越九英也把自己沉了水里。“你认得金桥吗?”银宝感觉不好应了。银宝道:“见过。”越九英道:“他也常常去海府。金伯是我爹生前第一帮手,他和我爹海老夫人情如兄弟兄妹,他很忠诚,一辈子都在我们家,我最开始读书认字,他就把金桥送到我身边,我小时候起食饮居都是他教的金桥怎么照顾我。”越九英沉吟了半晌,“如今金桥不在了,没有人为他伸个公道,这份血债!我迟早替金伯讨回来!”银宝想着,“你认为是李阳馆长害了金桥吗?可是他也说他什么不知道啊!”很快!银宝意识到自己或许不该这么说!越九英顿了一会,还抬起头来:“也是!你跟天晢和李予阳亲近,自然是信他的!真是怪!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又没喝酒,跟你在这里啰嗦。”越九英说罢,起身离去。撂下银宝在这里,愤愤不平:“翻脸比翻书还快!跟我啰嗦?跟我说话怎么就是啰嗦了?切,到底谁话多啊!我还没说你啰嗦呢!什么人呐!”

肖雪姻煲汤,李予明穆争一处温习,伍叔外出喝酒,天晢不在。肖雪姻送汤来,在门上扣了两响,才进来。李予明穆争抬头,肖雪姻来道:“李大哥,穆争,今天馆里清静,只有我们三个人,我肚子有些饿了,便煮了汤喝。一个人喝不完,就拿了一些过来。”肖雪姻说着,已把汤放下。穆争即刻放了书,做了一个伸展,喊道:“有汤喝!那太好了,雪姻姑娘,真是多劳你了。”肖雪姻笑道:“穆争客气了!我来临都城,一直受李大哥和你照顾,这也是应该的。”穆争还道:“谁让我们都是江宁城人,出门相互关照也是应该。我就不客气了!兄长!”说着,穆争已先盛了一碗给了李予明,自己又盛了一碗,才喝起来。“嗯,真是不错。”天晢肖雪缘坐一块荡秋千,忽然肖雪缘问道:“天晢,你能跟我说说越铛吗?”天晢一口答应:“好,越铛是越门的四姐也就是越山的第四个女儿,阿铛你大姐叫越瑶,他在你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嫁出去了,就是米松的夫人,你可是米多为的亲小姨,你二姐叫越娥,听你以前告诉我,你二姐是个了不起的女子,他在前朝的时候跟着王妃如今王妃成了皇后娘娘,你二姐在深宫里当了女官。你三姐叫越灵,他只比你大七岁,因为你娘生你的时候,出了意外,所以你三姐就像母亲一样,从小在你身边陪你长大的就是你三姐。”肖雪缘想道:“那三姐对越铛很重要!那三姐他怎么样了?”天晢看着肖雪缘,犹豫道:“五年前,遇上强盗,不在了!”五年前,遇上强盗!师父也是这么跟肖雪缘说的,肖雪缘没有去想又道:“那越九英呢?”天晢也道:“阿铛母亲去世两年,越山续弦所出。”肖雪缘想道:“看舅爷的年纪,那位续弦的女子应该很年轻吧!”肖雪缘忽然发现天晢正看着自己,目光里紧张着灼热,方才提到越灵,提到五年前,提到强盗。天晢犹豫,曾经天晢问过肖雪姻肖雪缘的情况,天晢满心害怕失而复得又满心欢喜,如果肖雪缘让自己的话想起过去来自然好,可是对阿铛来说知道越灵的不在,这是非常痛苦的事!天晢不愿意肖雪缘受到任何的打击和一点伤害了!天晢的迫近,让肖雪缘有些呼吸急乱甚至一刻窒息。肖雪缘想,自己是明白……天晢是……是要……只在将要……肖雪缘一把推了天晢,然后起身站在那里,慌乱的道:“夜深了,我要回房休息了。”肖雪缘跑回房里,天晢还坐在那里。也许天晢走过来,会看到,茅房外边站着一个人,这个人看到刚才的一切,就算看不清那边两个人是谁,他也知道。就像天晢没有吻到肖雪缘,他看到了。和天晢一样有些失落,天晢的失落伸伸懒腰便好,他,都如诸事一般埋藏深底。李阳从君渝那里回来,就想上个茅房,然后回房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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