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则不慌不忙的站起身,踱步来到程公颖面前,
“抬起头,看着孤王。”
程公颖此时也有些好奇,想看一看这名动天下的武安王陈子寰,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双方的目光相交,程公颖忍不住赞叹道,
“殿下龙章凤表,端的是好相貌!位极人臣,不可限量也!”
陈宇被他一夸,也有些飘飘然,人都是喜欢听好话的,当即哈哈一笑,
“好说,孤王且问你,你在那郧国公家中,住得多久?”
程公颖一愣,别人都是问他张亮有没有谋反,谁知道陈宇开口就问这个,当即眼睛瞟向左下,思索了一会,这才开口道,
“不敢隐瞒殿下,某在郧国公家中,足足住得有一年之久,早些年的时候,也曾三番五次前去叨扰。”
陈宇心里有底了,张亮八成是在说谎,老狐狸一般的他,
自然知道说谎的时候不能露怯,所以刚才在俱乐部,他直勾勾的盯着陈宇看,也是为了表示自己的无畏无惧。
早些年的时候,张亮就是李二陛下的卧底,早就练成了一张厚脸皮,普通的讯问根本看不出破绽,但陈宇问的却是些不相关的问题,张亮下意识的就开始说谎。
李道裕此刻还不知道陈宇想干什么,也站起身,冲他躬身道,
“殿下只管问讯,即便是要用刑可无妨。”
陈宇却摆摆手,
“不了,孤王的问讯完了,将这程公颖好生看押起来吧,莫要为难于他。”
不光是李道裕,程公颖也愣了,原以为又要走一遍过场,说不定还要吃点苦头,谁知道人家就问了一句话。
待小吏把程公颖又拖了下去,李道裕才上前,冲陈宇道,
“敢问武安王,对此案如何定论?”
陈宇反问道,
“依李少卿所见呢?”
李道裕点点头,
“依臣的愚见,郧国公乃是圣人股肱之臣,兢兢业业数十年为我大唐,断不会有谋逆之心,这程公颖虽言之凿凿,但身为游方术士,一贯的坑蒙拐骗,不可相信。”
陈宇不以为然的摇摇头,
“不见得,这程公颖如今身陷囹圄,即便此事子虚乌有,他诬告国公,也是死罪一条,何苦来哉?”
李道裕仍是不信张亮会谋反,陈宇也懒得和这种下级官员争辩,干脆出了大理寺,来到李恪的府上。
“子寰是说,郧国公当真有了谋逆之心?”
陈宇不置可否的摇摇头,转头看向一边,口中缓缓吐出三个字,
“莫须有!”
李恪沉默了半晌,才讪讪的开口道,
“那依子寰所见,我等该如何向阿耶复命?”
陈宇叹口气道,
“自古以来,谋逆便是头等的罪名,臣自当一力向圣人保全郧国公的性命,但流放是难免的,只盼他日圣人想起郧国公来,再下恩旨召回,也就是了。”
李恪只得点点头,
“子寰到底仁厚,阿耶若是知道此事,定是雷霆大怒,少不得要将那郧国公枭首示众。”
陈宇在家歇了一日,散了朝来到甘露殿,把这话一说,不出所料,李二当即就勃然大怒了起来,
“张亮果真有那反心?”李二死死的盯着陈宇。
“莫须有!”陈宇仍旧是这句话。说这话的时候,他总觉得自己和秦桧也没什么区别了。
“子寰莫要替人开脱,谋逆便是死罪,何来莫须有之说!”李二怫然道。
陈宇上前一步躬身道,
“启奏陛下,臣以为,郧国公也许有过这般的念头,但自始至终,并无实践,身为人臣,自当忠君为上,依臣愚见,郧国公有罪,但罪不至死。”
一旁的长孙皇后也忍不住了,开口劝慰道,
“二郎,子寰说的在理,此时尚无真凭实据,仅凭江湖术士一面之词,如何能信?”
李二摆摆手道,
“也罢,传旨,让郧国公于大理寺前来见朕,朕要亲自问讯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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