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再让苏砚陷入方才那般危险境地。
“我幼时曾见过你。”苏砚忽然开口。
幼时?哪个幼时?
幼恩愣了一下。
苏砚又道:“小时候,叔父曾带我去过应天府,去过你们宋府。”
幼恩哦了一声,随后立马垂下头,继续用棉布擦去剑上血迹。
他原是见过幼年的宋卿卿。
和她无关,她又不是真正的宋卿卿。
那年他见到的,又不是她。
“叔父说,宋家出了事......”
说到这里,他犹豫了一下,没再继续说下去。
幼恩将剑合上,替他继续道:“陛下下旨灭我满门,整个宋家无人活着。”
话音方落,她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连忙补充了一句:“除了我。当年有人救下了我。”
说完之后她便后悔了,她很怕苏砚会继续问下去。
她没法回答当年是督公救下了她,亦然没法将她这些年都在西厂当太监告知与他。
那些话于她而言,太过于难以启齿。
好在苏砚并未追问那些事,而是转移话题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幼恩险些就要将她是沿着脚印找来的这件事情说出口,好在她及时意识到自己此时只是宋卿卿,不是苏幼恩,不该说出那些话。
“我不知道你在这里,我只知道他们最近在找我,我跟着他们过来的,没想到他们绑了你。”
苏砚听后点了点头,又没再追问,只是笑了笑道:“没想到你会武功。”
幼恩答:“宋家出事之后,我便一直在练武。”
当年,汪直虽有请人教她习武的想法,但念在她身为女子,又是宋家唯一的血脉,不舍得让她吃太多苦,便未曾跟她提起习武之事。
是她主动提出,想要习武,她愿意吃苦。
汪直说过,若她日后不想依附他人力量而活,便只能让自己有足够能力保护自己。
她这一生颠簸,没人能永远护得住她。
在西厂的那五年,是她活生生熬过来的。
好在五年之后,她终于有能力护住她在乎的人。
苏砚沉默了半晌,没再开口。
幼恩抬起头看他,只见他眉心紧锁,似在思索些什么。
她不敢询问,于是便任由这气氛沉默下去。
就在这时,她听见一阵脚步声愈来愈近,随之而来的似乎还有苏庭的声音:
“是这里!我看见幼恩留的标记了!我们快过去!”
幼恩闻声一慌,连忙站起身,拿着剑就要跑。
苏砚忽然随她一同起身,似要随她一起跑。
幼恩发现他的动作,无奈只好停下脚步,回头望着他低声道:“你能不能...就当没见过我?”
苏砚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问:“不随我一同回家吗?”
幼恩一本正经地开口解释:“那是你的家,我们幼年时虽见过,那我如今毕竟是被锦衣卫追杀的人,我得跑。”
救命,她现在可是宋卿卿......
马上苏庭苏漾他们就要带着宣家人过来了,她这副模样怎么见收场。
她得赶紧找个地,换下这身衣裳,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回到苏家做回苏幼恩。
可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苏砚忽然开口唤了一声:“幼恩。”
https://shenhaiyujin.com/book/27904/6922819_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