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人的感情很微妙,而时间就是一把无形无情的杀手,它能淡化一切情感,伤痛,也能将所有的承诺誓言消磨的一干二净,一点不留。”
“我知道,可是姑姑,我就是放不下,忘不了顾菱。”
“我知道你还爱她。但是,顾菱喜欢的是大皇兄,你如果强行喜欢她,也只会让她厌恶。所以,你若是真喜欢她,不如就放手吧。”
淳于奕拿起酒坛,又干了一口,叹气道:“她喜欢大皇兄,我还能强抢吗?姑姑,我只是有些不甘心而已,不过,再怎么不甘我也只能放下,希望大皇兄能待她好,不然,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就在两人语毕时,夜色中,月亮下,一头戴斗笠的玄衣男子似空中的夜鹰般,身手敏捷的飞身到淳于奕和淳于寒霜面前,淳于奕与淳于寒霜见了,立马站起身来。
淳于奕,“师傅!”
淳于寒霜,“师叔!”
南衣走到两人面前,一脸随和道:“见到我别那么严肃。你们都坐下吧!”
淳于奕和淳于寒霜便又随意的坐了下去。南衣也与他们并坐。南衣看见一旁的小菜,问道:“哟,二位还没吃饭呀?”
淳于寒霜应道:“师叔,华墨今晚没什么胃口,就没吃。我怕他饿着,所以,就做了几道家常小菜。”
南衣看了看淳于奕那一张幽怨的脸,轻哼一声,幽默风趣道:“臭小子,一天到晚也不知在想什么,天天摆着张臭脸。”
淳于奕听后,立刻回过神来。应道:“师傅,徒儿在想事情呢!”
“什么想不通的大事啊?说出来,让为师高兴高兴!”
淳于奕轻叹口气,这师傅什么都好,唯独这刨根问底,让他有些无语。淳于奕转移话题道:“师傅,你今天来,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说?”
南衣点头,“对啊,我这不是看寒霜回来了嘛,所以,来跟她说一说,宫内的情况。”
“跟我说宫内的情况?”淳于寒霜一脸疑问。
看着淳于寒霜这个反应,男子不解,“怎么?你师傅没与你说复国的事?”
淳于寒霜点头,“说了呀!”
“既然说了,那你进宫后,当然是要了解宫里的情况,然后,在慢慢计划复国的事了。”
听南衣这么一说,淳于寒霜才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南衣直接开门见山道:“寒霜,目前宫中在明面上有两股势力。第一股是太子,皇后宁玄和皇贵妃燕婉膝下无子无女,而太子淳于荡与十公主淳于寒薇皆是前任皇贵妃叶氏叶晓所生。叶晓是当朝丞相之女,十五岁嫁给淳于征为妻,只可惜,生淳于荡与淳于寒薇时,难产而死。而永淳国自古的规矩,立长不立幼,淳于荡身为长子,太子之位十拿九稳。朝中由丞相叶滔为首的一小部分官员支持太子。至于宫中的第二股势力,便是奚家。奚家一直是淳于征眼中的钉子,迟早要拔除。奚家有三女,都嫁在宫中为妃。奚家的大女儿奚敏慧在宫中为贵妃,住在栖梧宫,生下了二皇子淳于旭,至于二女儿奚艳被封为良妃,居住未央宫。三女儿奚翠则封为淑妃,居住长乐宫。她们两个是同起同坐的妃子,奚艳生下的是三皇子淳于川,奚翠生下的是四皇子淳于皓,还有六皇子淳于隆。淳于川的封地在清河郡,封号赵王。淳于皓的封地在乐安郡,封号齐王。淳于隆的封地在山阳郡,封号楚王。传闻中,奚家姐妹,虽是面上不和,但却同心。淳于旭被封为镇西大将军,十岁就被派去镇守陇西,多年来,一直征战沙场,手握一半虎符,战功累累。淳于旭为夺帝位,也在明争暗斗中。淳于川,淳于皓与淳于隆以及整个奚家和朝堂上大部分官员都是淳于旭的助力。”
淳于寒霜轻声一笑,“师叔,既然明面上有两股势力在你争我夺,那暗地里也会有人在争夺吧。”
南衣爽朗一笑,夸赞道:“不愧是师兄的徒弟,就是聪明。不错,暗地里确实有一股势力,八皇子淳于诺!”
“师傅怎么怀疑起八哥来了?传闻中的他不是个傻子吗?”淳于奕不解道
“传闻中,淳于诺在十岁时,亲眼看到母亲的惨死,而患上了失心疯。虽有十七岁的年纪,但智力停留在五岁。淳于征爱子心切,也曾为他寻遍天下名医,但最后都束手无策。无奈之下,淳于征便将渔阳郡赐给淳于诺做封地,希望他能在那平静的过完一生。淳于诺十二岁去的渔阳郡,在自己的封地待了五年,而据我暗地观察,淳于征表面上没有动作,但他却在这五年里,私下养了一支杀人如麻的铁骑军队,叫“黑衣”!”南衣解释道
淳于寒霜和淳于奕听后,两人若有所思,很有默契的同时点了点头。
两人还异口同声道:“原来如此!”淳于寒霜顿了顿,才道:“师叔,可否告诉我,皇后宁玄,皇贵妃燕婉,五皇子淳于尧,七皇子淳于昭和九皇子淳于瑄分别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宁玄本是宁傲国的长公主,嫁到永淳国也只是为了两国太平。宁玄是个心善之人,对于后宫的事情一向是不闻不问,她把管理后宫的职责都交给了燕婉。至于燕婉是个嘴狠心硬的人,她是太后燕巧歆的侄女。燕婉喜欢唱戏,当初也是因为戏曲唱的好才得淳于征喜欢,被封为皇贵妃。至于淳于昭,他是窦丽娜的儿子,也是个有野心的人,所以,时不时也得注意一下他,淳于昭被封为安王,封地在玄菟郡。淳于尧的封地在阳安郡,封号燕王,淳于尧性格温和,不争不抢,心地纯良,喜爱诗酒花茶和琴棋书画,是个温文儒雅的君子。淳于征曾赞赏过他,说他是,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至于韩王淳于瑄,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他向淳于征讨了一块封地,彭城郡!平时没事就喜欢看书品书,时不时还会研究一下美食。”
淳于奕似是想到了什么,问道:“九哥在彭城郡,而当年的姜国公府是不是也在彭城郡?”
“姜国公府?”淳于寒霜不解
淳于奕叹气,连连惋惜解释道:“姜家满门英烈,姜国公姜飞膝下有三子,皆已成婚。长子膝下一儿一女,二子膝下三儿两女,三子膝下两子一女。姜家的女子个个都是巾帼英雄,其魄力和气概皆不亚于我朝楚珂楚将军的女儿楚徽音,姜家儿郎也是征战四方的英雄好汉。姜家一族是为父皇开国立功的大功臣,可奈何,功高盖主,姜家一度被贬。姜国公府本在帝京,可因这莫须有的罪名,直接将姜国公从帝京贬到彭城郡。我儿时去课堂读书,曾遇到过姜国公之孙姜凌竹。他是姜国公第三子的小儿子。彼时,姜凌竹只有六岁,可仅仅只有六岁的他一出口便能叫人刮目相看。”
淳于奕说着,便想起了那段令他难以忘却的记忆。
那是一个阴雨天,窗外下着蒙蒙细雨,怕雨飘进私塾,夫子将私塾的窗户关了个严实。这个私塾是皇家私塾,里面来上课的都是一些皇亲贵胄,王侯将相的子女。
那一日,众人都安安静静的坐在私塾中,听着夫子上课。上课的夫子是一个头发半白,满脸皱纹,身材中等的男子。
这男子名叫谷达,因饱读诗书,学富五车,从而被请到宫里来教书。
只听谷达道:“前几天,老夫与诸位讲了治国之道。今日,老夫便来考考你们,何为治国之道?”
此话一出,私塾里的孩子个个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安静了好一会,才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
私塾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身穿白衣,肤色白皙,五官极好的男童安安静静的坐在蒲团上,他既没有举手回答问题,也没有向众人讨论。
这男孩是姜飞之孙,姜凌竹!姜飞最为中意的便是此孙,他聪明机智,一张嘴伶牙俐齿,十分讨人喜爱。只是他虽话多,也只是在熟人面前喜欢说话罢了,外人眼中的他,是个十分高冷,孤傲的小公子。
谷达走过去,向姜凌竹问道:“凌竹,你来说一下,何为治国之道?”
姜凌竹站起来,向谷达恭敬的行了一礼。他说话声音虽是稚嫩,但却能吐字清楚的说出每个字。只听他道:“治国之要,其犹治家。治家者务立其本,本正则末正矣。夫本者,倡始也;末者,应和也。倡始者,天地也;应和者,万物也。万物之事,非天不生,非地不长,非人不成。故人君举措应天,若北辰为之主,台辅为之臣佐,列宿为之官属,众星为之人民。是以北辰不可变改,台辅不可失度,列宿不可错缪,此天之象也。故立台榭以观天文,郊祀、逆气以配神灵,所以务天之本也;耕农、社稷,山林、川泽,祀祠祀福,所以务地之本也;庠序之礼,八佾之乐,明堂辟雍,高墙宗庙,所以务人之本也。故本者,经常之法,规矩之要。圆凿不可以方枘,铅刀不可以砍伐,此非常用之事不能成其功,非常用之器不可成其巧。故天失其常,则有逆气,地失其常,则有枯败;人失其常,则有患害。经曰:“非先王之法服不敢服。”此之谓也。”
姜凌竹小小年纪,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此话一出,私塾里的孩子都在连连摇头,只觉自己愧不如人。
“就是那一次,他的一番言论惊呆了我。如果这话放到现在,我可能不会对他另眼相看,可他小小年纪,便能将《便宜十六策》背到滚瓜烂熟,这一点确实让我自叹不如。”
淳于寒霜轻叹气道:“姜家小公子六岁便能语出惊人,若姜家没有惨遭灭门之灾,那我还真是想见见你口中所说的那位姜凌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淳于弈叹气道:“见你是见不着了,姜家三百零九口人命,就因父皇一句话,由朝中父皇的左膀右臂,阮牧和毕桓执行刑罚,将姜家,一夜之间,被屠杀殆尽。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淳于寒霜轻叹,“那确实是是可惜了。”
“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的吗?”南衣打断道
语毕,大家都陷入了沉思,冗长的寂静后。南衣轻叹口气,“既然宫中的情况你们都已经了解,那么接下来要怎么计划,就看你们自己了。”
淳于寒霜笑道:“师叔,多谢你告诉我们这些!如今天色已晚,我和华墨也要回宫了,而您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南衣点了点头,“好,那我就先走了!”
男子语毕,只在瞬间,一阵黑风拂过,便消失不见。而淳于寒霜与淳于奕在收拾一番后,也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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