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反复了大约四个月,冯梓年彻底的丢掉了所有的尊严,她甚至求着陈刈,只求他去看看她,她坚定的以为他们之间是每一对夫妻都会遇到的问题,一定可以解决。只要她多顺着点陈刈一定可以的,只要她再耐心一点……
直到后来,陈刈亲口一字一句的问冯梓年:“我训狗的技术怎么样?”
冯梓年才恍然大悟,自己在他眼里竟然低贱到了这种程度。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捻茗院的,她只觉得浑身上下哪哪都疼,可是又说上来到底是哪疼。
“这么些年,我以为的夫妻恩爱不过是三爷跟我演的一场戏,三爷演的真,我也当的真。就把真心都掏给三爷,三爷拿着我的心,把我当宠物一样肆意玩弄。三爷不爱我却也不愿意放过,一层一层的将我的尊严撕下来,踩在脚下。看着我苦苦挣扎,最后再亲手将我推进深渊,三爷如此高明,梓年佩服。”
冯梓年怨恨陈刈,她倾其所有相信依赖的人,只不过将她当做一只玩弄于鼓掌之间的玩物,他亲手一点一点磨平了她的尊严,让她经历了长达四个月的情感拉扯,一步步变成一个卑微乞怜的玩物,这种伤痛以及伤痛过后明白真相的每一天,冯梓年都在崩溃的边缘反复徘徊。
她当时以为这就是她经历的全部了,可她错了直到今天她才明白,他要摧毁的根本不仅仅是自己。
冯梓年神色凄凄,眼神狠戾:“难怪三爷进京之后陈家就开始步步高升,直到我们成婚的时候,陈家竟然已经是京城里大小宴请都不会漏掉的人,再到如今冯家没落,陈家这个冯家的姻亲竟然平步青云,官运亨通,三爷真是以一己之力撑起了整个陈家!”
陈刈似乎尤嫌不足,欺身上前:“那次你在书房门口崩溃大哭,下人们告诉你我不在家,其实我就坐在书房内,靠在窗边,看着你哭到站不起来,第一次见你哭,着实有意思,勾的我连怀里的阿素都冷落了。”
说着陈刈撕扯着冯梓年的衣襟,将冯梓年的头死死的按进水里,就像那个用尽全力挣扎的女人不是他结发多年的妻子,而是一个深仇大恨的仇人一般。
冯梓年死死的攥着手里的梅花碧玉簪,再失去意识前,奋力的扎进了陈刈的胸腔,至于具体扎在哪里,冯梓年就不得而知了。
这枚梅花碧玉簪,是冯梓年还是姑娘时,陈刈回滁州,她跟着哥哥在京西留客堂为陈刈送行的时候,望着不远处飘落的梅花,轻轻的说了一句:候馆梅残,溪桥柳细。
陈刈再回来的时候,怀里就揣着这么一支他亲手做的碧玉簪。大婚当晚,陈刈亲手交到冯梓年的手里,她异常珍爱,常年来片刻不离身,没想到的是如今倒是派了这样的用处。
她不恨他不爱自己,也不恨一腔热血空付,她恨他不仅践踏她的情谊,还利用她的情谊搓磨她的意志,直到最后他都要利用自己,让她亲眼看着自己如兄如父的哥哥受尽屈辱,却连自尽都不能。
这个自己全心依赖的人,就这样用她的情谊将冯家变成他的垫脚石。将自己变成一个任人践踏的玩物,将对她最敬重的人卖到这样肮脏的地方,让她亲眼看着哥哥受尽折辱而死。
她怎能不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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