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族长勉强对着吴师爷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听任师爷您安排。”说完,族长的精气神一下子就消失了,整个人老了十岁似的佝偻了下去。
“韩公子,麻烦安排两个学徒,帮忙把这两个主犯捆起来看好,等咱们走的时候一起带回去吧。”吴师爷轻飘飘地下了令,许元和孙正平立刻就去车上找了一卷绳子,郑重地把老三夫妻俩绑了起来。
眼见着老三被绑,狐朋狗友们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听着刘金的安排老老实实地干起活来。
木料和院子里的工具很快都被装上了车,宁维则趁乱跟韩经纶小声交流起来:“韩公子,要不你先跟吴师爷带着老三他们回去,我收拾完随后就到。我打算……你觉得怎么样?”
韩经纶眯着眼睛转了转手串:“你怎么总能想出这些主意呢?我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从这个村里出来的了。”
宁维则讪笑着不再聊这个话题,韩经纶也没非要继续追问,二人默契地回到了院子中间。
韩经纶一副温文尔雅人畜无害的样子:“吴师爷,要不咱们先回去?辛苦师爷出来这么久,怪不好意思的。”说着,韩经纶又是轻飘飘一个红封塞到吴师爷袖子里。
吴师爷面不改色地收下红封:“好,韩公子安排便是。”
刚好老三借了一辆牛车来,韩经纶叫上许元,把老三和老三媳妇推到这辆牛车上,自己则和吴师爷一道坐上了返程的马车。刘金驾着另一辆装满了木料的牛车,摇摇晃晃地缀在马车后面。
路面坎坷,不光颠得老三和媳妇身上都落满了土灰,二人脸上也渐渐面如土色,呼吸越发粗重起来。
眼看就要到了镇上,老三的情绪突然如火山般爆发,对着媳妇破口大骂:“都是你这个毒妇,非得让我去抢那些破木头!这下可倒好,不光木头没抢成,还要平白挨一顿板子!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娶了你!”
老三媳妇也不甘示弱,眼眶通红,声嘶力竭地吼道:“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你一天天的游手好闲,全指着你爹手指头缝里松出来那点银子,就不像个男人!再说了,我让你去抢木头你就去,我让你现在就去死你去不去?”
老三目眦欲裂,从牙缝里憋出满是恨意的吼声:“你这毒妇,还想咒我去死!我定要休了你!”
要不是因为二人都绑着手脚,只怕登时就要打出狗脑子来。
马车上的韩经纶探了探头:“让他俩静静,马上要到镇上了,闹成这样多招人笑话。”
许元会意地脱下一只不知穿了几天的袜子,抓着老三的衣襟正待往前伸手。老三和媳妇的脸绿得发黑,一边干呕着,一边拼命地扭过头去,嘴巴全都抿得严严实实。
吴师爷呵呵一笑:“韩公子挺有经验啊。”
韩经纶摆摆手,故作谦虚:“哪里哪里,都是平日里听说书的讲的,没事就跟我家学徒逗闷子。”
“那你们这逗闷子的方式还挺别致。”吴师爷放下车窗的帘子,收敛了笑容低声道:“韩公子,你跟我透个口风,这二人你们想怎么处置?当真要按大端律来吗?”
“宁姑娘这位苦主还没回来,麻烦师爷先晾他们一天……”韩经纶压低了声音,把嘴附到吴师爷耳边,悄悄说了几句。
送走了吴师爷和韩经纶,宁维则带着两个学徒,开始整理屋里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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