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人……小的是一时……一时糊涂啊,求大人开恩!求大人开恩!”看到堂上只有宁维则,再没其他宁氏族人,老三心里明镜一般——族里是没办法保自己了。认错还有一线生机,再不承认的话,以宁维则和县令的关系,自己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老三媳妇愣了愣,也醒悟过来,手脚并用地爬到宁维则的脚边,一头重重地磕到地面:“维则我错了,维则!婶子再也不敢了,你快求求县令大人,咱们毕竟是一家人呐……婶子的钱都给你,饶了婶子这次吧!”
看到二人不堪的表现,韩经纶对着宁维则挑了挑眉。这俩人也不行啊,都不用动刑吓唬,关了一晚就这么老实了……
宁维则回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多事,自己走到大堂中间,对着县令行礼道:“奚大人,可否听维则一言?”
“宁姑娘身为苦主,自是有权发表意见。”奚县令面无表情,心里却在疯狂吐槽着。左右都是你搞出来的事情,我这也是配合你嘛,说呗……
“谢过县尊大人!这二人虽与维则同为宁姓,可既然是触犯了国法,维则也知道不应让大人为难。但……”宁维则口风一转:“念在这二人并没有造成实际的损失,不知大人可否容许对他们小惩大诫?”
奚县令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上身前倾双手撑到桌案之上:“哦?是怎么个小惩大诫呢?”
“不如,就让这二人,进行劳动改造吧。”宁维则笑吟吟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此时的端朝律法里,并没有类似劳动改造的概念。只有那些犯了重罪的人,会被罚为苦役,做一些修建城墙、疏浚河道之类要命的活计。
奚县令好奇道:“莫非你说的,是去挖河泥那种苦役?嗯,要说二十几两银子,倒也够判他们去做苦役了。”
老三和媳妇想到满身臭泥的惨状,登时磕头磕个不停:“求求大人开恩,大人开恩呐……”
宁维则也不阻拦,只是淡然一笑:“并不是大人您想的那种。”
奚县令更好奇了:“不如宁姑娘详细讲讲?”
“咱们镇上除了收夜香之外,公共卫生搞得可太一般了……街巷的垃圾一直都是无人清扫的对吧?”宁维则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县尊大人治下,怎可如此邋遢?不如,就罚他二人清扫街道好了。”
“可这小惩是有了,大诫又是如何?”奚县令不解地看了看师爷,吴师爷也是一头雾水、双眉紧锁。
“大人莫急,还有几个举措,需要一并实行。”宁维则从容不迫地继续解释起来:“一是在布告栏贴出告示,把二人的错处公之于众,让大家知道做错事情要付出代价。二是需要让这二人一边清扫,一边喊一些遵纪守法之类的口号,时刻提醒大家少做错事。三呢,还能顺便提高民众对公共卫生的理解,少往外面丢垃圾。”
奚县令瞧了吴师爷一眼,吴师爷轻快地点点头:“大人,此事可行。既有教化之意,又有惩诫之功。”
“好!”奚县令一拍桌子:“就这么办!”
老三和媳妇听说从打板子做苦役变成了扫大街,不禁大大松了一口气,居然稍带感激地看了宁维则一眼。
宁维则的眼神里却满含怜悯——镇上全是熟人,等你们真出去扫大街,就知道什么叫社会性死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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