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宁维则的锤击,刀头的形状渐渐发生了改变,变得更短、更厚,而刀头外侧渐渐剥脱出一层碎片硬壳来。
那层硬壳就是铁锭中的碳以及外部的氧化物,慢慢被击打去除的证据。
不知敲了多久,宁维则突然收锤。韩经纶和壮汉心中一空,一副怅然有所失的样子。
宁维则微微一笑,成竹在胸:“莫急,一会还有得看。”
砧上的镰刀头已经变成了一块厚实的小铁锭。宁维则又抄起钳子,把铁锭放回炉中:“大哥,还要再加把火。”
壮汉连忙回忆着刚才的节奏,重又鼓起风来。铁锭才要开始冷却下去,却不得不再次接受高温的洗礼,又一次变红、变热。
“好了!”宁维则叫停了壮汉,壮汉暗自松了口气。这个风箱的拉法,有效是有效,可也太累人了吧,也太难坚持了……
宁维则瞥了壮汉一眼,暂时没空管他。
把大锤换成略小一号的锤子,宁维则腰背一扭,肩膀圆转如意,带动手臂再次锻打起来。
“叮~叮当~叮当~”壮汉和韩经纶再次沉醉在锤击声中无法自拔。
这次打得很快,铁锭没多久就变成了一块有厚度的铁片。宁维则小心地把铁片对折敲击,再次入炉加热。
如此反复到第四次时,看宁维则还要再加把火,壮汉哭丧着脸求饶:“姑娘,我实在是拉不动这个风箱了,可比我平时干一天的活儿还累……”
“我来吧。”作为活儿好乖巧不黏人的商人,韩经纶察言观色的本事绝对不输任何人。毕竟宁维则病了一天一夜,刚刚的锻打已经很费力了,要是再连拉风箱这种小事都要亲力亲为,自己只是站在旁边叉着手看着,那也有点太说不过去了。
把壮汉从风箱前支开,挽好了袖子的韩经纶干劲十足:“开始了啊!”说着,韩经纶只用一只右手拉住风箱,轻轻松松地让拉手往复起来。
宁维则本来打算分出点注意力引导韩经纶,却发现他已经自觉地按着壮汉刚才的节奏拉了起来,显然是偷师成功。宁维则这才把注意力收回来,全神贯注地进行着下一次的折叠。
乍一看上去,韩经纶就是个普通的读书人。壮汉看他只用一只手在拉风箱,本来还待提醒。可转念一想,这位公子怕不是要在姑娘面前显显本事,不如就由他去。反正吃了亏拉不动了再换手,也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
可看着韩经纶面不改色地单手拉了两轮之后,壮汉面上已经满是惊诧:这二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一个对锻造知道的如此之多,另一个不是天生神力就是练过高深的功夫。看来今天自己是有幸开了眼了!
叠打了七八轮之后,宁维则想了想,这才把铁胚放到砧上,换了小锤开始修整形状。
中间厚,两边薄,有一个短而粗的手柄。
壮汉很快就辨认出来,这是一把匕首的雏形。
宁维则手上的动作更快了,小锤舞得风生水起,叮叮的敲击声简直就要连成一线。韩经纶眯着眼睛听着,满脸的享受。
“有油吗?”宁维则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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