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弱弱心里正纳闷呢,就听见有妇人嚎哭声传来。
“来儿,来儿!你怎么了?别吓唬娘啊!”
“老爷,你把来儿怎么了?我就这一个儿子,你这是要我的命啊!呜呜呜……”
这个妇人正是陈乾来的生母,二夫人窦氏。
陈文彦一气之下把二儿子扔出去,吓傻了在场的人,连刚赶过来的陈夫人都吓的目瞪口呆,站在月亮门口没敢上前,但又怕出事,正想要不要去找老太爷和老夫人,窦氏就从西角门冲出来了。
趴在地上的陈乾来半晌没动静,窦氏急了,以为儿子死过去了,趴在儿子身上哭的更加厉害。
陈文彦却看不出着急,到显得更生气,因为他自己出手的力度和手法心里有数。
于是不紧不慢地走到窦氏母子近前,刚抬起脚,做要踢下去的样子,就见趴在地上的陈乾来“嗖”地一下起身,转身就往后院跑。
后院是老太爷和老夫人的住处。
窦氏见儿子没事儿,跑的比田庄里的兔子还快,心里稍定,但也不敢放松,急忙起身拉住陈文彦的胳膊:“老爷,老爷,来儿他再不济也是你的骨肉,你不能打死他啊!老爷……”
陈文彦看着跑向后院的二儿子,也没再追上去,抬眼看了看长子的卧房,环顾一下四周,最后低头看着痛哭流涕的窦氏,“哼”了一声,一甩袖子,走了。
其他人见事情结束了,也都陆续离场,各自回到各自的住处。这里有住附近的,也有来串亲戚参加婚礼的。
总之不一会儿工夫,院子里就恢复了安静,只剩下陈乾一本来的小厮和丫鬟,再加上秋水和秋香,稍作整理,也都各自回屋了。
广成吩咐口袋和包子两个小厮去检查一下院子各处。
安顿好之后,站到陈乾一卧房门口,回道:“大少爷,人走了,早点歇着吧!有事儿您叫我。”
说完,屋里陈乾一“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广成将主子的房门关好,随后回到了廊下。通常是口袋和包子两个轮流值夜,今天因为日子特殊,又发生了刚才的事,他不放心,所以亲自值夜。
林弱弱两只手抓着被边虚遮住头脸,一直全神贯注地听着外面的动静,处于高度警觉状态。
等听见房门关了,一切恢复安静之后,又过了一会儿,林弱弱才算稍微松了口气。
这才发现自己一身汗,闷热的厉害,一把将被子拉到腰以下,随后两腿一蹬把被子彻底蹬掉了。
深深呼了口气,感觉自己要憋死了,准备起来,一侧身吓了一跳,身边躺着个人,当然是陈乾一。
这位小哥哥什么时候躺下的,林弱弱一点都不知道,刚才全部注意力都在听外面鸡飞狗跳上了。
林弱弱有点不知所措,原以为可以处乱不惊,现在看根本不是。
她两辈子加起来,这还是第一次跟男人躺在一张床上。吓得她猛地起来,慌慌张张地就要下床。
这时就听枕边人低哑的声音说道:“太晚了,别折腾了!你放心,我会给你自由的,不会让你白白守寡!”
林弱弱本来慌乱的神经,突然被这句话激醒了。停下正在进行的动作,感觉有点尴尬:“嗯,我,我去换睡衣!”
说完,轻手轻脚地从床尾下来,走到屏风后面,那里有丫鬟事先准备好的浴桶,里面的水还温着。
坐在浴桶里,林弱弱回想刚刚听到的那句话,总算有点放心了。
看来陈乾一人品还不错,知道自己活不长了,也不想拖累无辜的人。可是一想到,这个智慧与美貌并存的小哥哥竟然很快就要死了,林弱弱心里又感觉很惋惜。
转念一想:“不对啊,他到底什么病啊?他怎么知道自己活不长了?大夫说的?虽然看上去有点单薄,偶尔咳嗽几声,别的没见什么异常啊!要说最大的毛病,就是看上去情绪比正常人低落……”
要说痨病患者,身主之前是见过的,林弱弱同样记忆犹新,那可远远不是这个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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