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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幻觉

我站在家门口,颤抖着手,不敢推开,这个我梦里回了千次百次的家,此刻就在我眼前,我怕一推开,幻境就会消失。可是门里面传来饭菜一阵阵诱人的香气,和父母东拉西扯的唠嗑声是那么的温馨,我忍不住推开了门…...

“吱呀”一声,眼前的景象几乎让我溃不成军。

我的眼睛湿润了,妈妈埋怨我贪玩,放学不抓紧时间回家,让我赶紧洗手吃饭。

我站在门口,眼泪像黄豆一般掉下来,来不及换脱靴。冲上前抱着”妈妈“

”妈,我好想你。“

“妈“被我抱的摸不着头脑:“你这傻孩子,哭什么,我不就说了你两句。”

“爸爸”插嘴道:“就你话多,让你少说两句。来,吃饭吃饭。”

“爸爸”那时还是会关心我的。

满桌的饭菜,都是我爱吃的,我犹豫了一下,刚才的拥抱,触感太真实,还有妈妈充满阳光味体香,都让我陶醉,不禁想着,如果这是幻境,一辈子活在这样的幻境里,难道不美好吗?

正当饥肠辘辘的我要夹菜的时候,眼前的场景突然消失了,像放电影一般,进行到了下一幕,我咽了咽口水,有点后悔刚才的迟疑。

在这一幕场景里,父母又在吵架,这次吵得很大,他们让我回自己房间。然后我就听到了他们在疯狂谩骂、打斗还伴随着碗的摔裂声。我捂住耳朵,大哭着,我仿佛回到了二年级的那个我,是那么的弱小、无助,双手还不足以分开打斗的父母,更无力改变整个家庭的命运。只能默默祈祷着这场战争可以经快结束,然后像往常一样过几天就和好,却不知道这种父母之命的婚姻已经千疮百孔,耗干了他们整个青春,透支了他们的耐心与脾气,再也没有东西可以给他们挥霍的了,分开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如果我的记忆没有错的话,第二天我的父母就离婚了……

我没有看到他们离婚的场面,因为我被扔到乡下爷爷奶奶那里住几天,在这几天里父母杳无音信,幼小的我惶惶不得终日。

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乡下回来以后我就没有了妈妈。

我问爸爸妈妈呢,回答我的只有一巴掌,以及一声警告:“不许再提你妈妈!”

我哭着却不敢出声。在无数个夜里,我都是在泪水中入睡。

后来爸爸越来越晚回家,在外面赌博、喝酒。对我也越来越冷漠。我想我在这最黑暗的那几年里没有放弃自己,是因为疼爱我的爷爷奶奶,无条件的给予我温暖。

渐渐地我也学会了察言观色,不该问的别问,不该听的别听,大人们只希望你好好学习,给他们挫败的人生增添几分光彩。

我拼尽全力学习,不负众望,成为了别人家的孩子,不为别的,只希望能积攒力量,早点离开那个冰冷的家。

而我的妈妈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杳无音讯,我听大人说,她独自去了很远的城市打工,若干年后的一个夜晚,我接到了妈妈的电话,那时的我,已经麻木,觉得妈妈的声音有一些陌生,张着嘴,愣是没有把妈妈这两个字叫出来。那天,她说她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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