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不叫夏研,我最早的名字谁也不知道,或许我爹妈没给我取,或许我爹妈给我取了,只是忘记在了摇篮里。
没错,我是一名孤儿,十七年前被遗弃在了终南山脉的一座破尼姑庵里,我有一个道姑妈妈,我跟她姓,她也是其他七十一个孩子的妈妈,在我心里她不光是一位母亲,更是我心中的信仰与神明,我没有见过比她更加温柔善良伟大的人,不是她不愿意修行取得更深的造诣,只是她放不下这些孤苦的孩子们,在照顾我们的时候就是一种最好的修行,所以对她的爱戴是我们这群孩子发自内心的,哪怕在捡到我的时候已经五十四岁,是做奶奶的年纪了,还有更小的孩子们,甚至可以叫她曾祖母,但我们不管,都叫她妈妈,在我们心中,除了她无人可以对得起这个称呼。
道姑妈妈会洗衣做饭、缝补衣服、会医术,但道姑妈妈不会法术。我的法术法术是师傅教的,名字也是他取命,从我记事以来,他就是我师父了,可能是在我爬的时候就拜他为师了,因为我但凡会说话,我肯定不会答应拜他为师的,师傅岁神通广大,我亦尊敬他,但是跟他却不亲近,他不喜欢我,或许因为我跟他一样整天板着脸。
师傅虽然严肃但不骂我,还经常夸我,他说我很有天分,常人花一年学的,我花一个月就能学完,夸我很懂事,不需要他操太多心,小时候还会沾沾自喜,但后来我发现这何尝不是一种生疏和客气,我反而羡慕我那三天不揍,上房揭瓦的师妹。
世人总说一物降一物,我想我的师妹生来就是为了降住师傅的,她跟我的循规蹈矩不同,做事天马行空,毫无规矩可言,烧过师傅的胡子,撕过孤本经书,上树掏鸟蛋,下沟摸泥鳅都是她的日常生活,就是不肯好好练功,师傅每次都气的想要打她,终于是手抬了起来,从不打下,只是惩罚她闭门思过,一旦我师妹有一点小小进步,师傅总会心满意足地撸着他的胡子,有时还会拍拍师妹的头,这样的亲昵是我从未体验过的,说不羡慕是假的。
但我没办法不喜欢这个师妹,因为她也是妈妈的孩子之一,又跟我年纪相仿,其他的孩子不是太大已经离开,就是太小了,没有办法沟通,有些心事只能跟师妹说,她是个乐天派,没心没肺,坍塌下来当棉被盖,也正是如此,每次都可以化解我心中的烦恼。师妹还有一种我一辈子也学不会的本领,那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嘴巴甜的像涂了蜜糖,配上笑起来弯弯的眼睛,两个酒窝甜到了心里,山上的男女老少都喜欢他,都没有办法拒绝她,包括我在内,谁让她待我这个闷声不响的师姐也是整天阿姐长,阿姐短的叫唤,就连被师傅惩罚也不忘记拿我做挡箭牌,总是说:“我学艺不精,不是有一个学艺精通的吗,阿姐会保护我的。”
每当这时,师傅总是气急败坏的说:“你阿姐早晚有一天会离开你的。”
“不会的,我会一直像小尾巴一样跟紧她。”
没到这里我总是哭笑不得,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分别是必然的,但我没想到跟小尾巴的分别来的那么快,那么突然,以至于我听到师傅对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以为他老人家是跟我开玩笑。
那天,师傅说我已经学有小成,可以下山了。
我可以选择继续去读大学,或者帮助师傅完成使命。
我选择了后者,不是我不喜欢读书,也不是我成绩不好,而是我知道,像我这样的人,就算上大学毕业了又能怎么样,命中注定还是要走这条路,我不知道我除了降妖除魔还能做什么,除此之外,我的人生意义是什么呢?
用师傅的话就是“众多的孩子中,我一眼就见到了你,你是天生来学道术的。”
所以与其挣扎,与其痛苦,还不如服从命运的安排,这可能就是我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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