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望说:“大部分都是吧。男人爱面子,也虚荣,比女子更甚点,女子好歹会懂得涂脂抹粉大大方方的用花啊朵啊的装点自己,而男人呢,就有点藏着掖着了,不大方。总是找诸多借口,说什么偷摸纳妾是为了不让妻房伤心啊,不愿与你私奔是恐惧那俗世啊,或者不肯生生世世恩恩爱爱是怕爱久就衰......其实说白了就是不爱了,不够爱,不想太爱,还是最爱自己.....那些理由男人自己听了都觉得扯,偏偏女人就信了。”
对面的“曾阿嫂”露出了一种迷茫之外的怒意。
这种情绪属于那个“阿曾嫂”,其实如果真的是个被丈夫伤到心肠的妇人,那表情不该只有这么一点,可是“阿曾嫂”却只是曾寥寥的一个面具,对于曾寥寥来说,她五十岁的年纪都还像个美妇的秘诀之一就在于脸上从来不曾出现过大悲大喜的起伏动作,所以即便她现在是阿曾嫂,那个阿曾嫂也只能寡淡的不解,寡淡的愤慨。
谢明望问她:“后来呢?”
“后来......后来云记坊的主母就成了寡妇呗。”
“曾阿嫂”抿嘴一笑,柔柔地吹去了热气,抿了一口茶,“谁都想不到,那珍珠商人根本不是个正经商人,而是利用自己的女儿的貌美来诱骗来此采买珍珠的客人,用有染之事来太高对方收购珍珠的价格。云老板不是第一个上当的,也不是最后一个......但是他却最傻。”
“那珍珠商人父女俩只是爱钱,不停地要钱,不光是云老板,还有别人......云哥儿,曾经那样容易就得到了一个女人全身心的爱意和信任,他受不了被一个他原本还瞧不上的,觉得是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一个女人居然如此的轻慢他......他如何受到了?结果呢,他就就被那对父女俩给杀了,尸体被塞到麻袋里,撞上了石头,在一个夜晚,丢到了护城河中。那对父女俩卷了一大笔钱逃之夭夭。”
“然后呢?”谢明望说道,“难道之后,还是那个曾姐儿散尽家财寻找失踪的丈夫?最后终于找到了亡夫的骸骨,心灰意冷之下,归隐了田园?”
“怎么可能呢?”这是一个属于曾寥寥的笑意,“我可不爱傻女人,那云哥儿已经年老,四十多岁,整日里和钱打交道,财酒不离身的,早就一身的俗气,要知道,那云记坊虽然叫云记坊,但是田产铺面都在曾家手上,那都是曾家留给女儿的嫁妆,他可以用,但是不能动。所以到最后,就连那个给外室的宅子都能顺利拿回来。”
“听着好像这个曾姐儿不会为了得不到或者已经失去的东西纠缠不休。”
“自然了。云哥终究不配。这世上千般人万种事,多得是可以为之奋不顾身和力挽狂澜的,他一个庸俗之人,又算什么呢?”
***
这个“廖七”揭开面具之后是一张寡淡的脸,甚至寡淡的有点丑了。还是属于那种泯灭于众生中的丑,还不如廖七的面具。他十分寡淡,长相如此,武功也如此,顾悦行轻而易举的制服了他。并对他的行为十分不解。
顾悦行很陌生他,他不在昨日围攻他的人群中。昨夜夜幕深沉大雨磅礴,可是顾悦行都记住了他们的脸,包括第一个死掉的陈三百,包括那个陈三百的侄子,包括当时用铁索直接把整个客栈的屋顶掀翻的黑蜘蛛们。
鬼蜘蛛有好几个等级,最高的叫鬼蜘蛛,以陈三百为首,外围作为呼应的叫黑蜘蛛,如何分部大概是由血缘亲疏来算的——之前顾悦行还以为是能者居之呢。现在眼见为实之后,他选择了血亲这一条。
陈三百生的很丑,简直丑如厉鬼,凶相毕露,而那个陈三百的侄子长得活脱脱就是一个小陈三百。昨夜被他杀掉的那些蜘蛛们,也是各个面目狰狞,死不瞑目是一个原因,生的本来就丑也占了一部分。可是眼前的这个假廖七,虽然丑,可是丑的很平淡,平平无奇,没有新意,旁人一看,也就说一句“这个人生的丑。”
仅此而已。
连丑陋不堪都配不上——若是站在了陈三百的旁边,甚至还能分到一句齐整面貌。
看得出来,陈三百一家,皆以丑陋为傲,越是吓人的丑陋,越是能够在队伍中得到优势,这是自然了,陈三百和他侄子那脸,别说辟邪了,鬼都能吓死一轮。
而这个假廖七,在顾悦行看来,估计就是个小喽啰。
........
络央倒是好奇的很,她根本不管谢明望去了哪里:“按理说一个喽啰,在上头的老大没了之后,不应该逃命吗?倒还是送上门来?”
顾悦行说:“许是背后有人指使吧......不管他已经给我惹了麻烦,你看外面那傀儡操纵术,我相信这个本事非要黑蜘蛛或者以上才会,一个喽啰,如何懂得?”
络央继续不解:“鬼蜘蛛不是被你解决了吗?”
“确实解决了,不过解决的是男人。”顾悦行说,“蜘蛛这东西,有雌雄的,织网捕食的,都是雌的。你可知道黑寡妇?”
络央自然知道:“一种剧毒的蜘蛛,琼崖之地才有,很难捕捉,一不小心补蛛人就会丧命。不过它虽然有剧毒,可是毒素却也是一味非常难得的药材,所以一只黑寡妇价格十分的高,不管生死,当然活的更贵。所以在琼崖衍生了一种职业,叫捕蛛人。”
顾悦行道:“江湖人也爱,同时呢,鬼蜘蛛中,也有黑寡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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