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还要伸手阻拦,可男孩放下她的手臂温柔地说:“你没看到他的眼睛吗?听到何姗结婚的消息,一瞬间就没了光亮。”
他说完就径直走向我,朝我摆摆头解锁了门外停车位的朗逸,车牌号竟然是我家乡的号码。
他示意我上车然后就开始认真地说:“别介意,我们是看何姗这些年并不容易,她妈妈遭受变故得了深度抑郁症,她一直不离不弃的陪伴,挺让人感动的。”
“那现在崔姨怎么样了?”我又是一惊赶忙问:“怎么会这样?”
“我不知道,不过”他拍拍副驾驶的黄帝内经又得意洋洋地说:“我是个医生,已经帮崔姨稳定了病情,现在比着之前好到哪去了!原来听晴初说基本上整宿整宿都睡不着觉,何姗也就陪着熬夜,白天还要上课。哎,得亏也是遇到我。”他说完发动了车子
“哎哎!你慢点!”杨晴初挥舞着手臂大声说着,又关闭了门店匆匆上了车,“又要把我扔着,讨厌死了。”
“哼!既然有心寻人家干嘛还要等三年!我这姐们我当然要护着了!她吃了那么多苦,凭什么那么简单原谅你!我不同意!”杨晴初转过头恶狠狠瞪着我
“少说两句吧。”周颖细心地为她系上安全带,这才朝古城外驶去。
“平时姗姐和晴初在二小教学,放学时候就来做零工,好像每隔三个月的今天都要离奇失踪一天,还要提前准备很多吃的用的,也不知道去哪。今早上一早就出门了,你若是真想见,估摸快到晚上的时候就该回来了。”周颖继续说着
我问过狱监,知道今天是探监的日子,我去保山那次也是费尽千辛万苦,她今天去见父亲。
“其实姗姐…很少提过去的事情,身上也有很多谜。反正从租房开始,我俩基本就形影不离。”
“那她大概是什么时候来的大理”我问
“嗯…15年5月初,5月6号吧,那天她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崔姨,背上备着很多行李风尘仆仆,看样子应该租房被拒了几次,因为她开口就说母亲有点抑郁症情绪不是特别稳定…如果肯收留可以加租金的。”杨晴初努力回想着,“反正当时我就特别佩服她,妈妈也挺好说话的,就让她们留下了。”说完她微微露出笑意:“还挺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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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分的,她刚刚应聘了二小的教师,我教语文她教数学还搭班挺好,然后对我还特别帮助。”
15年3月底我们彻底分手,对应了刁璇提供何荆山关押的时间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怪不得这几年她没有主动找我,害怕给我添麻烦,这样的生活该是多拮据啊!
“我发现她特别能节省,崔姨的药费也很贵,不过遇到周颖之后就好很多,就起码是有的放矢不会白白浪费钱。”说到这里杨晴初又摸摸周颖的脸蛋嘿嘿笑着,“我男朋友医术超级厉害!”
我们就这样聊着天我也了解了何姗的状况,听得心里百感交集,就是这样的姑娘也许有我在,怎么可能允许她过成这样。
“我以前总说要好好保护她,我食言了。”我抬起泪眼长叹了口气
杨晴初砸吧着嘴给我递来纸巾,嘴上却说:“你结婚了没,还是离异了,要是这两种情况就别来招惹我姗姐!”
周颖推推她,她仰着头,“怎么了?人家能为他坚守三年,他凭什么不应该也这样!”
她一直都这样挺过来的,该是多不容易。我见到她时会不会时过境迁物是人非,见到她时第一句话该说什么?
我又该怎样诉说关山魂梦,又该怎么诉说行尽江南不与离人遇的惆怅。
正想着时,车在白族民巷里停下,看着独特的白族民居。
我愣愣神,周颖则不说话,杨晴初朝里面呶呶嘴。
我不知所措地下车,看着偌大的庭院。
两人齐齐朝我点点头。
有个黑色衣服的女人正坐在轮椅上对着影壁晒太阳。
看着背影我还想是联想到那个风华正茂的端庄熟妇,她曾给予了无数的温暖,她的善良也为了填平了无数的障碍。
我缓缓挪着步子,眼神死死盯着那个背影,心里被莫名揪紧。
正巧轮椅缓缓转动,女人转过身来,风霜侵蚀的面容仍旧带着怏怏病态,呆滞的目光像是失去灵魂的老人。
她大概是看到泥地里的光影,机械地抬起头,可和我对视的瞬间眼眸里似乎慢慢充斥着光辉,她的脸部肌肉因激动开始抖动,嘴中喃喃地说:“陈…陈樵。”
她被莫大的情绪鼓动,手颤巍巍地扶着轮椅似乎是要站起身子,双眼寻着四周,像是张皇无措却带着孩童般的欢喜呼喊着:“小姗!小姗!”
“妈我在呢。”西厢那头的水声停止,有女声如安抚婴儿般的柔和:“来了来了。”
我赫然转身,风吹散了女孩乌黑浓密的长发,那身红色长裙轻轻摆荡,她甩着手心的泡沫水渍急匆匆冲入廊道。
我看向她的刹那,心陡然被抓紧,如同点亮了余生最期待的征程。
有清风来,来自下关、合着上关的花香、苍山的白雪、洱海初升的月。
“嗨,何小喵,好久不见。”
她愣神回头浑身如触电般颤动,那一眼对视从惊惶中苏醒,静静肃立着,轻掩着唇,杏眸缓缓笑如月牙,而月牙之中又是璀璨的晶莹滑落。
你我初见皆是少年,重逢之时不曾清减。
风卷过斑驳的巷道,空气里激荡着那句慵懒迷人的声调:你像窝在被子里的舒服,却又像风捉摸不住,像手腕上散发的香水味,像爱不释手的,红色高跟鞋….
2018.7.10日,不是相遇,是阔别许久的重逢。
(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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