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好景不长,跟着前车跑了也就二十多公里,那辆车左转下道,车灯扫过,就见左前方黑压压的一大片建筑,像是个工厂。
再往前走,雾越来越浓,能见度越来越差,越野车几乎成了爬行。
副驾贾礼亮也打起精神,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帮司机看着路,但是没有啥用。远光、近光来回变换着灯光,前面的雾浓的化不开,像一堵看不穿的墙。车速也就不足二十公里的样子,跟着前面的货车,向前磨蹭着。
“远哥,就这样的车速,会不会误了我看日出的时辰?”李清在后面有点无奈。
“你说呢?还时辰?有没有日出还不一定呢,我估计啊,山上下雪了!”姚远有点担心。
“啊,能看到雪啦!”这回没心没肺的是段小红。江南人,能看到雪的机会不多,当然会有些兴奋。就是没想想,这一路积雪的山路,还怎么走。
车上的海拔表显示现在的高度是3200米,自从离开格尔木海拔就一路上升,希望这个海拔能升的快一些,高一点的地方就不会有雾了吧。
姚远估计的不错,随着海拔不断的上升,雾逐渐的散去,前面的雪山也逐渐清晰,天蒙蒙亮了。
早早地出发,他们花了三个小时,跑出了八十公里,距离昆仑山口还剩一半的距离,雨还没有停,反而越下越大。前面就要开始爬山了。
海拔越来越高,公路就在崇山峻岭中穿行,空旷荒芜渐渐成了主色调。终于外面的雨便成了雪。
在一对小夫妻连声的赞叹中,姚远把车的档位推进了高速四驱。但凡有路的地方肯定就会有先行者,沿着前面的车辙,小心翼翼的向前开去。路两边停了一辆接一辆的大货车,那些司机对这种天气和路况早已经司空见惯,慢条斯理的给自己的车加挂防滑链。还有的大车干脆不走了,停在一旁或是休息或是开饭。
越往上走、路上的雪堆积的越厚,车轮压上去咯吱作响。感觉这个雪有越下越大的意思,段小红和贾礼亮吵着要停车,要下去玩雪打雪仗。姚远无奈的停了车,叮嘱着:“千万别剧烈运动,咱们停一会儿就走,必须得在雪下大之前通过山口,万一雪下大了封了山就麻烦啦。”
那三个人随口答应着就跳下了车,在雪地上发疯,玩的像几个孩子,尤其是贾礼亮,就差在雪地上打滚了。姚远没有下车,抓起相机胡乱拍了几张。
等那三个人回到车里,就发现贾礼亮有些不对劲,脸色发青,嘴唇变成了紫黑色还不自知。姚远忙提醒他:“小贾,千万别再折腾了,你可能已经高反了。”
四个人里就数贾礼亮的身体最好,结果高原反应第一个找上的却是他。大概是他平常运动多,身体好,耗氧量也多吧。一旦氧气稀薄,最先身体有反应的就是他了。
李清将早就准备好的氧气枕头给递了过去,帮着把鼻管插好、打开开关,不多一会儿,坐在后座的小贾就躺倒在段小红的怀里,发蔫了。
姚远加快了些车速,必须尽快翻过昆仑山,过了山口,海拔会降下去一些,已经高反了,还长时间在高海拔地方待着会很危险。看了一眼车上的高度表,现在的高度是4600,应该快到山口了吧。
漫天的风雪中,转过一个弯,眼前出现一个垭口,垭口上彩色的风马旗连成串,一串串的在组成了一个旗门,经幡在风雪里飘扬,碎石堆成的高高的玛尼堆提醒着过往的人们,昆仑山口到了。
垭口边上修了一个广场,一块4.7米的汉白玉石碑矗立在广场中间,石碑上面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昆仑山口”。
姚远将车停在石碑前面,车没有熄火。四个人都下了车,分别在石碑前面拍了个照片,表示了个到此一游的样子,只是是贾礼亮留在照片里的形象有点凄惨:鼻子里插着鼻管、怀里还抱着一个氧气袋。
山口的风很大,人在外面根本待不住,大风卷起雪花,四周一片白茫茫,只有一条雪路在大山的怀抱里蜿蜒着,去了远方,四个人被冻得匆匆回到车里准备继续赶路。
时间已经将近九点,幻想的昆仑日出完全没了踪影影,就连阳光都不见,昆仑山迎接他们的是漫天风雪的洗礼。但是谈不上遗憾,八月盛夏,顶风冒雪过昆仑山,也是一种体验,有一点新奇、有一点酷。
刚想出发,姚远的手机响了。旁边的李清支起了耳朵。
“远哥,是我,我从饭店离职了。”刚刚接起电话,耳边就传来大狗那个大嗓门。
“哦,离职?不是开除?”姚远顺口问着。
“我靠,你丫盼我点好!你这还不如老黎呢,老东西挨了个大嘴巴,还在餐饮部帮我说好话呢。”大狗不满的说着。
“那还真不错,万幸了!等我回去摆一桌,你跟老黎喝上一杯,把这个节揭过去吧。”
“那也行”大狗回答的心不在焉。
“那你接下来怎么打算?”
“没打算,你在哪呢,啥时候回来啊,帮我一起合计合计?”
“我在昆仑山口呢,海拔4768,牛吧。”姚远突然起了想炫耀的心思。
“靠!靠!没人性,你丫这是准备浪到XC去了?”电话里大狗的嗓门又高了不少。
姚远心中突然闪出一个念头:“大狗,听我的,你去赶紧买张火车票,坐上火车去拉萨吧,咱哥俩在拉萨回合,一起出去浪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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