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官把她的手一掼,不肯收这老熟人的礼。
“查!一个都不能漏,谁藏有武械全都带走!”城门官下令,话音刚落,几个兵卒都围拥过来,把谢惟和李商的行囊拆得漫天飞,而他们的刀就藏在鞍下,眼见阿柴兵的手往马上摸去……
“咣”的一声,初七摔在地上,闹出很大的动静,而后她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沙尘,只见她右手拿着把短小的弓弩,左手松松垮垮地握着几支短箭,仿佛拿了一把筷子,中间还漏掉一两根。
兵卒如临大敌,纷纷抽刀对准了初七。初七睁圆无辜的大眼晴,把弓弩和箭摊在城门官眼皮底下,不一会儿,泪珠儿如断线的珍珠簌簌往下落。
“狼,弟弟被狼咬死了,留着打狼。”
她拿出牧民送她的狼皮,用粟特语一个字一个字的念,再加上她哭得断断续续,别人听来只以为是太过伤心的原故。
没人会为难一个刚失去亲人,弱小且无助的女娃子,至少在城门官眼里,初七约莫十岁出头的模样,与他的女儿差不多大,他家中还有两个小儿子,也喜欢整天黏着姐姐玩耍。
城门官眼中起了丝怜惜,他拿走初七的弓弩,没有收走狼皮,然后朝部下摆了下手,将初七放进城内。谢惟和李商二人也通过查验,顺利地入了关卡。众人不禁松了口气,何安又开始不正经地笑了,她勾住谢惟的肘弯,轻佻地贴在他身上,朝初七的背影抛了个媚眼。
“越来越喜欢她了,给我如何?我一定能把她训练成天下第一骗,要多少你说。”
“要你闭嘴。”谢惟冷声道。
何安蹬鼻子上脸,“这么容易?好我这就闭嘴,唔……”
不知是谁往她背上拍了一下,瞬间把她拍懵了,眼角余光就瞥见李商像阵风似地窜到了初七边上,刚才的黑手就是他下的。
“嘶……这小子还真往死里用劲呀。”何安抚着后背痛处倒抽凉气,谢惟冷漠地将她的手从身上拨弄下去,然后牵着马走了。
谢惟找了间邸舍落脚,邸舍离商市很近,也有不少商人聚集于此,很能掩人耳目。初七进门的时候就听到几个行商之人在议论,说这几日看得紧,是因为有吐蕃的使节来觐见可汗,商议要事。
众所周知,吐谷浑的可汗娶前朝汉族公主为妻,还时常派使节出使长安,可事实上是虚与委蛇,近些年更是频频侵扰大唐边境,气焰日渐嚣张,想必这次谢惟来此也是为了探明动向。
“应该不止我们吧?”初七突然问李商,“既然大家都知道了,别有所图的人应该不少吧?”
说着,她往四处看去,一间小小的邸舍坐着各色各样的人,衣着各异,瞳色、鼻子、肤色也不同,这边看上去和颜悦色,那处则剑拔弩张。
谢惟听到了她的话,回头瞥她一眼说:“初七,记住了,我们只是来做买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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