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一个人?”
时景挑了挑眉:“我还以为你想要的是时家军的虎符呢。”
殷行此刻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神色,他满脸微笑,眼神里还带着几分戏谑:“虎符,我确实想要。但我又不傻……”
他顿了顿:“找到想要害你之人,此事不难,就算没有我,你也可以做到。顶多,多费些时间力气罢了。
但虎符事关重大,这两件事根本不在一个量级,就算我提出来,你也不可能答应。那我又何必自取其辱?”
合作而已,若是彼此的利益不对等,那就不可能成立。
时景拍了拍殷行的肩膀:“确实。”
她想了想,又问道:“你要我带你去见的是什么人?你自己见不到他吗?”
殷行摇摇头:“见不到。”
他看了她一眼:“我想见的人,名叫章桓,他是齐国公的幼子,早逝的元安公主的驸马,也是你父亲的挚友。”
“章桓?我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
时景凝眉,想到当日樽儿在给她梳理京都城中各大勋贵世家谱系时曾提起过。
她皱了皱眉:“他……出家了?”
殷行点头:“十四年,你父亲出事之后不久,元安公主病逝。章驸马伤心过度,看破红尘,出家为僧。”
他接着说道:“有人说,他现在隐居在护国寺中,只是不知道他的法号是什么……”
时景不解:“你既然知道他在护国寺,为何不自己去找他?”
护国寺虽然大,但里面的僧人也总是有数的,以殷行的神通广大,想找到章驸马不难。
殷行笑了起来:“所以,这个买卖才成立啊!”
他确实可以靠自己的力量找到章驸马,但找到了,人家也未必愿意见他,这其中必将费些周折。
而他没有时间了。
但庆阳郡主乃是章驸马故人之后,有这层关系,要见到人想必会容易一些。
时景咀嚼了一下这话的含义,挑眉说道:“你倒是一点都不肯吃亏。”
她抬了抬手:“也罢,这合作我接了。殷行,等你达成所愿,就从我府上搬出去吧!”
殷行墨黑的眼眸微微闪了闪,他嘴角上扬,露出讥诮的微笑:“达成所愿?我的愿望,恐怕郡主不会替我达成。”
“不过……”他语气微转,“郡主既然急着赶我走,那我也不好勉强地留。说好了,等郡主替我引见了章驸马,我就立刻……搬走。”
说罢,他转身朝屋内走去。
时景微微一愣:“他……这是在生气?”
她摇摇头:“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洗漱过后,时景推开房门,只见殷行早已经和衣在靠窗的木榻上睡了。
木榻与她的大床之间,还隔了一座丝制的屏风。丝绸质地透亮,在灯火的照映下,能影影绰绰看见对方的影子。
此刻,他朝窗外侧睡,一动也不动,若是没有听见均匀的呼吸,她甚至以为他当真入睡了。
“看来,他好像真的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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