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男人嘴周围的胡碴有点扎人了。这是颜小琴随带一提的。
梅西街,22号。偏僻的小巷子里长年得不到阳光的照耀,依稀辨的出一个黑影朝深处走去,尽管光线暗沉。稍微定睛一看,能发现是个身材凹凸有致的女人。称得上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把巷子点缀得有一种古典又神秘的美。
她的穿着正如典雅美女般,一袭长袍,帽子压着她秀丽的卷发,一双深邃的眼睛藏在低低的帽檐下,像深海底的珍珠忽闪着光。
她立在一家门口,有节律地敲了敲。青色的苔藓伏与地表,像石砖里流淌出来的血液。
看来她来的不是时候,没有人在家。还是说人也已搬走了呢?像她即将要面临的处境般。
她的眼底掠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就被她的优雅步姿掩盖。她不紧不慢地离开,门居然吱呀一声开了。
可惜门敞开的幅度不太,动静太小了,而且之间的距离隔得有些远,她未注意到是正常的。
这不白费周章吗?从屋里探出半边身子的男人想了想,到唇边的话欲言又止,还是没有叫出口或者追上去挽留她。
他有些留恋地凝视着那个渐渐消失在转角的黑点,轻轻带上了门站到了外面这边。算了吧,让她走吧。男子眼底尽是惋惜与无奈。
他掏出钥匙,啪嗒,一下,两下。
他去了离家最近的小酒馆。苦涩的酒水难以入喉,他呲了呲嘴。其实他很少来这个酒馆了,自从她劝诫他少喝酒以后。
原来太久不接触的东西都会生疏的,何况是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呢。
他醉醺醺地在大街上游走,回忆起以前的种种……
2
颜小琴去了火车站。喧嚣又熙攘的人群让空气变得沉闷。
她没有带任何行李,那边已经有人安排好了住所,家具齐全。她让那些过往遗留在老房屋里紧锁着,像心底锁着一个旧人般。
她打量着房间时,那些爱不释手的日记本黯淡下来。她没有任何举动,愣了好一会,便两袖清风地走了。像个匆匆的过客。
她找了块相对清闲的地方坐下。在携带一堆行李的人群中显得格外扎眼,倒不像是换地住的人,像是无家可归的。她有些自嘲的笑了笑。随后漫长的等待中一言不发。
她登上火车,每到一站都像是奇迹般发生,就像这翻天覆地的抉择。
她的老公已经在那边安定下来了。他工作的城市。他们结婚还没有一年之长,她现在在老家这边做一些闲散的工作,而他早已在外面的城市打拼好几年。
当初他俩认识也是相亲介绍的,他那时平庸无奇,事业未见起色,便对婚姻麻木,但毕竟年龄大了,父母操心。他对颜小琴还算看得上眼,颜小琴等着他表态,说他同意在一起就在一起吧。
之前老公事业未成,不打算让她跟随着。当然她也觉得呆在家这边自在逍遥。
她其实做过苦活,也曾任劳任怨,朝五晚九,但一度时间又只想躺着,游手好闲地过。所以她的工作一直变换。
现在老公有能力让她过更好的生活,也怕她一人在老家孤独寂寞,但她走前却犹豫了。
到底为什么她心底一清二楚。
3
井言和颜小琴是一对初恋。记得井言信誓旦旦地说从不抛弃她。
那个曾对她百依百顺,百般呵护的男人最终还是食言了。
或许当时年少轻狂吧,才敢妄言一生一世。谁也怪罪不了的,幼稚又无知的未成年不知道世间原来有那么多的诱惑难以抵抗。
怪就怪错的时间吧。
井言和颜小琴没有考到同一所学校。学业繁重,他们只能靠缥缈的思念和偶尔一两次的碰面维持着感情。久而久之,两个人都在彼此的世界淡出。他们太多变化了,曾经的模样陌生了。
距离真的能够让他们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深。
并不意外,井言又找了个新女朋友,他们有足够多得时间频繁接触。不像他和颜小琴之间的沟通愈发无效。
他们吵架了,爆发不可怕,有裂缝的地方才有阳光照进来,可怕的是他们不处理问题,一直以冷战的方式耗着。
终于井言受不了这段已经残缺的关系,选择退出,另寻新欢以慰藉。
那天他在手机上打出冰冷冷的字:“我们分手吧。”颜小琴没有打一大段挽留的话,相反异常平静地回:“好。”
彼此未再多说一个字,早没有共同语言的两人何必再纠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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