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山下的高楼大厦,还有山对面的南山,风景独好,登高望远,自有一种君临天下之感。小牧找到一块石头坐下,放下背包,拿出水递给凃凃,然后给她讲起了一些关于部队的生活,他们在那聊了很久,由于生理期,凃凃坐下很不方便,这也成为了爬山的唯一遗憾,他们本可以坐在那侃侃而谈,谈政治,谈经济,谈国际形式,谈教育,谈他们想聊的一切,相对于那些没营养的闲聊,凃凃更喜欢和博学多识的人聊聊,哪怕是听听他们的教导也好,她觉得那才是当今青年应该有的状态,虽然并不一定起什么作用,但不至于对社会相关发展一无所知,这早已不再是无知既可爱的年代了。他们聊了一些有关政治的问题,从古至今,观点客观公众又大胆,凃凃对此很是赞同,当今社会,对于发展,很多人缺乏辩证的思维和公正的态度。片面的理解,自然会带来很多片面的认知,中国作为一个社会主义国家,无疑是世界上最成功的一个,每一个中国人都是见证者,也都该是见证者。一路走来历经磨难和坎坷,但从未停止,也不会停止,每一个人都该多一些耐心,多一些包容。
周围没有卫生间,加之太阳越来越大,强烈的光线照的人晕乎乎的,所以,他们只能下山,下山他们走的是大路,宽阔的柏油路不再让他们分心,所以可以痛痛快快的说话。凃凃对部队充满憧憬,那里有她的梦想,是她曾经想去的地方,所以,小牧就耐心地讲给她听,听起来更像是答疑解惑。
小牧说,他们偶尔会在夜间无聊的时候,跑到山上去抓蝎子,拿着手电筒,画面能够脑补出来,一群全身满是肌肉块的汉子拿着小盆去抓蝎子,手中偶尔会握着旺仔牛奶,小牧很骄傲的说,“好几百块钱一斤呢!很值钱的。”画风感觉转的很快,但也增添了几分可爱,凃凃让小牧模仿训练新兵时他的表情,因为大学新生军训时那些教官,面容严肃,凃凃有时会敏锐的发现,表情有时是很刻意的,小牧假装表演,神态像极了她的教官,那是一种职业表情,然后两人哈哈大笑起来。那个表情凃凃很喜欢。
有些快乐就是在不经意间闯进心里,然后映在表情上,凃凃已经很久没这么放松过了,这一次才算得上一次真正意义的爬山,前几次她不想再提起,因为那对她精神而言有极强的侮辱性。
看着路标,揣测着每一个石碑背后的故事,可能由于所处的环境问题,他们都很严肃,看着墓碑上的字不会做任何评价。小牧讲着他驻守的大山,凃凃听着,装满了一肚子的神秘,想象着,在脑海里临摹着样子,然后把那些兵哥哥们也加入其中,凃凃意识到,其实对小牧的好感不全是来源于他的职业,虽然她很不愿意承认这一点。
但这都没有关系,她很尊重军人,更尊重小牧,她想交这个朋友,而不是男朋友,所以,她忙里偷闲陪他出来玩儿,这从心里可能更像是在圆她一个不可名状又被耽搁了好久的梦,她自己也解释不清。
小牧是一个很踏实稳重的男孩,不像凃凃身边的那些青年,莫名的骄傲和虚荣,总是喜欢在女孩子面前表现,或者吹吹牛皮,装装大方,但一较起针来立马怂掉,都不用给彼此反应的时间,很多女孩子爱吃这一套,是因为她们只看表面,凃凃曾经也栽过跟头,但现在她已经成长不少,那些男孩子们愿意在她面前表演,那就让他们演,凃凃向来很配合。她已经过了那个只要动动嘴就相信爱情的年纪了。
小牧的出现无疑让凃凃看到了真实,她一直都在追求真实,虽然每天活在一个又一个虚伪的圈子里,但她从未放弃过。小牧很节约,也会把节约的利弊分享给凃凃听,他并不是吝啬,只是知道什么该做,什么值得,对于自己的生活他只是在做力所能及的事,这种品质,很是难得。
小牧还抱有对爱情最美好的幻想,山崩地裂,海枯石烂的那种。他说虽然很难得到,但绝对会找到。这一点他们不谋而合,凃凃虽然受过伤,但从未否定过真情的存在,只是她不再强求。
爱情对于军人而言绝对算是一种奢侈品,太多的身不由己,太多的无能为力。这些除了军人自己,很少有人能够体会得到。有多少人单纯的喜欢他们身上的那身绿军装,却无法忍受绿军装下面掩盖的思念,等待和孤独。所以,很多事并不都是如你所想的那般美好,每一场华丽的背后都曾布满过荆棘。
爬山回来,小牧坐在公园里,还是说出了那些凃凃最不想听的话。但她知道这些话总是要说的。
“我的职业,不同于其他的工作,你可能听说过,但是今天我要亲口说给你听,因为一旦我们确立关系,对你来说会很不公平。”他认真的样子,让凃凃无法直视他。
“我给不了你普通男朋友的陪伴,你有什么困难我可能无法第一时间到达你身边,对于别人最简单的事,我都做不到,就像女孩子生理期肚子会疼,我都没办法给你送一杯红糖水。可能只能隔着手机屏告诉你多喝热水,我知道那句话很扯淡,但我除了那句话什么也做不了。”他的话语里满是无奈,似乎内心充满了自责。“军人即使结婚后也不能常回家,两星期只有一个周末。家里有什么事都不可能及时的帮上忙。”凃凃想说点什么,却又欲言又止。然后他讲起了关于他们认识的军嫂的困难和实际情况。
他说的这些话,无疑对凃凃而言是一个加分项,什么样的女孩子能拒绝得了这样的坦诚,至少在凃凃的世界里,她做不到。
“人有时不得不相信缘分,就像我们,本来为了应付差事,没想到会这般不同以往,这种感觉绝对算得上史无前例。这些东西我有必要告诉你,否则太不负责人,你大我两岁,可能在和你相处时会有所不同,但我并不觉得这是问题。我觉得和你在一起很舒服,说不出为什么。”
凃凃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假装无知,“的确,这个问题我从来没想过。”其实这几天她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随着了解的不断加深,她的顾虑也越多,每一条路她都在脑海里预演了一遍又一遍,事态也会八九不离十的在那个范围内上演,凃凃很能预想未来可能遇到的问题和故事,亦或事故,她似乎对此有一种特殊的天赋。
“我会考虑的。”凃凃故作无所谓。“很开心你能和我说这些,真的。你是一个有担当的人。”
“其实,我觉得,但凡是个男人都会这么做的。”小牧不以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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