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阳,这是你让他去抢的吧。”
“我没有。”
“那你也没让他别去抢吧。”
“我不管。”
“抢就抢了,那怎么还杀人呢?”
“我不知道。”
一堆金银财宝,堆得跟座山似的金银财宝,一夜之间,就在穆怀阳宴请那些富户的同时,衷宁施及其他的那些异族人部队趁机搜刮了整个高夷城大大小小的富户,最后把成果堆在这里。章彬对此表示很不解,表示很不满,但是问起穆怀阳,那小子又是一问三不知。虽知道那明显是装的,但是章彬也是拿穆怀阳一点办法也没有。
“我们不是事先说好了,要逼他们主动拿出来才行,咱们是要干大事的,一定要讲究个名正言顺。他这么明着去抢,那我们不就是土匪嘛!”
“我还得等他主动来拿给我?那我们不就成跪着要饭的了吗?他们给的那点东西,不就是打发要饭的吗?”
“那你也不能直接就去当土匪啊!”
“谁当土匪了,我去抢了吗?我没有,是他们那些异族人干的,又不是我干的。”
“那抢到的东西怎么都到这儿来了?”
“我可不知道,人家就是愿意给我。”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章彬这人无论如今再怎么江湖怎么阴损,最早也是书生出身,他的那套行事逻辑本质上还是书生逻辑,再怎么丑恶都想要套上一层好看的皮。而穆怀阳则不同,他本身就是大老粗出身,办事也没啥讲究,全凭一个刚猛,最后再来个无赖,妥妥就是一个小**。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衷宁施是在穆怀阳的默许下去干的那些事,反正异族人的手脚谁也管不住,本来跟他们也没有任何明面上的关系,情理上就可以推个一干二净。
“你这样做跟狼赳有什么区别?不就是一窝土匪!”
“土匪?那是因为狼赳败了,所以被叫做土匪。我要是成了,这就叫劫富济贫。”
“你还想着成呢?你这么一搞,等于惹怒了天下的地主士绅,到时候他们联合起来,我们就成了众矢之的!我们要搞,但不能是这么搞!”
“那你说怎么搞?要东西还讲什么道理?”
“我们既要东西,还要讲道理。”
“道理?什么是道理?活人对死人不需要讲道理。”
“我们要是这么干,天下那些名士,那些有才能的人,不会来投靠我们的。”
“谁?名士?不不不,我不需要谁来投靠我,他们首先得求着我不杀他们才对。”
“穆怀阳!你是大将军之子!你是将门之后!你做事不能像个土匪!”
穆怀阳甩了个冷眼给章彬,然后他又朝江十一大声嚷嚷:
“江十一,这些都给你管!”
江十一愣了一下,又看了看这堆积如山的财宝,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去应付,一眨眼的功夫就成了财政大臣,心里凉飕飕的虚得很。紧接着,穆怀阳又朝另一个方向嚷嚷:
“衷宁!把人都给我带上来!”
衷宁施似乎等这一刻等了好久,他突然从那阴鸷的脸色中亮出兴奋得有些扭曲的笑意,仰头用异族语大声号令。随后,那些红头发的异族人押着那一群昨天晚上被宴请的富户,像驱赶牲口一样,把他们又踢又踹地撵上来。
这些富户怎么都没想到昨日的那场宴会是鸿门宴,本想着大概是募钱募粮之类的事,破些钱财就能消灾。没想到这支朝廷的军队做起缺德事来简直是全不按套路出牌,让他们去宴会只是想把人一次性抓干净,直接给他们来个倾家荡产。长期养尊处优的富户们对此相当愤慨,那个秃头的富户指着穆怀阳大骂:
“你这个贼人!身为朝廷的将领,不想着安境保民,竟然勾结外族人做起了这强盗的勾当,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我告诉你,高夷王的侄子就是我女婿,我劝你现在就收手,倒可以捡一条性命,如若不然,定教你千刀万剐!”
“朝廷?皇帝都死了还朝廷,我们好话跟你们要,结果你们把我们当叫花子打发,那就怪不得我了。”
“我告诉你,年轻人,高夷王会当上皇帝的!到时候我就是皇亲国戚,你要是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行,既然这样,那我就让你死得痛快一点。衷宁!”
一声令下,衷宁施拖着一柄大刀走了上来,富户们一见这场面人都傻了,纷纷趴地上拿头颅拼命磕,直磕得额头迸裂,鲜血洒地,既然破财好像不能消灾,那不妨试试见点血能不能消灾。一旁的章彬拦住衷宁施,对怀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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