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公子应不是本地人,否则怎会没有听过‘天迥游丝不可得,日高飞絮莫再寻’的宁州城老话吗?”汤一查摇头无奈道。
“那汤兄可知这句‘天迥游丝不可得,日高飞絮莫再寻’的由来。”慕洛花好奇的问道。
“据说‘游丝’和‘飞絮’两间雅阁,无论何时预定,掌柜都只会答一句,已有人定了,再无多言,可谓千金难求。”汤一查细想当时那人的确是这样说的。
“汤公子果然见识广博,让人赞叹,虽非本地人,又初到宁州城,却对这些市井传言颇为熟络呢。”慕洛花笑着打趣道。
“我家在这宁州城有,恩,一些生意,小生意。”汤一查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笑道:“我也都是听家里人说的。”
“那号牌也定是家里人帮着定的了。”慕洛花顺着他的话不紧不慢的说道。
“啊?是....”汤一查对上慕洛花探究的眼神,无奈叹气道:“孟兄如此聪慧,我这谎话也着实编不下去。”
“我有一好友,对各地风土人情极为了解。来宁州城之前,便是听他说了诸多宁州城的趣事。而我对那丰县的凤鸣碑以及这宁州城的风雨楼尤为向往。”汤一查一五一十的说道。
“所以这一大早便跑去丰县?”慕洛花突是想起什么,问道:“汤兄此举,该不会是为了什么奇怪的传说吧。”
“嗯,哈.....”汤一查干笑几声,道:“听说卯时三刻,在那凤鸣碑旁埋一颗带着苔藓的鹅卵石,便可以向山中众神许一个愿,很是灵验。这不是快到三礼会了吗?求个心安。”
慕洛花低头暗暗叹道:“不出所料。”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当年随口说的一个瞎话,居然被广为流传,且愈加神秘,居然传到了外地。
“我那好友是风雨楼的常客,这号牌也是他给我的。”汤一查本想在慕洛花面前表现一番,熟料几句话便被看出了端倪,整个人显得有些局促。
而慕洛花却是解开了心中的疑惑,脸上笑意越发真诚,举杯道:“那我就以茶代酒谢谢汤兄那位好友,最主要还要谢谢汤兄的美食,坐不坐在风雨楼无所谓,最主要是有的吃,吃得饱,有人聊,聊得开。”
“哈哈哈哈,孟兄说的正是。”汤一查端起茶杯与慕洛花轻碰,心情大好,他已经许久没有这般开怀了。
“我那好友也是个豁达有趣之人,倒是和孟兄有几分相似,改日定要介绍给孟兄认识,想来你二人一定十分投契。”汤一查笑道。
“听汤兄寥寥数语,便已觉得这位朋友一定是个有趣之人,有机会一定要坐下来喝一杯。”幕洛花点头应道。
两人相视一笑,当下更有相逢恨晚之感。
心情舒达,汤一查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刚才没有注意,此刻他总觉得这个华服男子怎么看怎么眼熟。
“总觉得这个做派十分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他仔细打量着华服男子,回忆道。
“这不就是狗仗人势,或者狗仗狗势,自以为是大爷的典型做派吗。”慕洛花喝一口茶,淡淡讽刺道:“我也看着眼熟呢。”
她嗑着瓜子,接着调侃道:“若是汤兄没事,便留下来看看这出,‘群狗狂吠风雨楼,公子哥怒问吾是谁’的大戏。”她低头笑的不置可否,默默道:“再加一出,老虎屁股上扮老虎的好戏。”
“哈哈哈。”汤一查收回目光,笑道:“汤某自是要留下来陪孟兄好好看看这出好戏的。”他对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黑瘦少年,这般不同于他人的从容姿态,又是好奇,又是欣赏。
这边“看戏”的兴趣斐然,那边“演戏”的倒也尽职尽责。
华服男子见家丁没有人动手,怒气更甚,咆哮道:“怎么,本少爷说话,你们没有听见吗?”
胡大万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当下心中也有几分忐忑,便劝阻道:“少爷,您听我....”
“滚开!你们不去,本少爷自己去!看回去以后怎么收拾你们!”华服男子怒意愈盛,声音也愈大,颇有一种此山是我开的,此楼是我建的豪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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