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云城外以东一个杂草蔓生的废弃破庙,残垣断壁,乱石丛生,经过多年的风雨侵蚀和蚁蛀虫啃啮,寺庙已经无法正常住人。唯有佛像的右侧破窗被木板封着一处安身之所。杂草铺的床上躺着一位满脸淤青的少年,遍体鳞伤,身体不停的在抽动,身边的杂草发出沙沙的声音。
一声稚气未脱的声音响起:“老大,老大,还疼吗?”
随后一声呻吟响起,躺在床上的少年毫无气力应道:“奶奶腿儿的,许家二狗子下手真重,拳拳要人命。”
“对,老大咱们以后坚决不能跟算盘精打交道,既刻薄又压价,还要跟许家二狗子告状,奶奶腿儿的每次都免不了吃苦头,这种吃哑巴亏的日子真是难受呀。”
住在这破庙是两名小混混,他们的父母家人均在灾荒与瘟疫中去世,从此变成无父无母的孤儿。两名小子幸运地活了下来,凑巧碰在一起,意气相投,就此相依为命,情逾兄弟。因从小流浪,又在底层市井中长大,身上痞里痞气,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平时主要靠着对过往商旅施展妙手空空起家和走私官货挣点辛苦费混温饱。
年纪较大的苏齐今年十四岁,年纪虽轻,但已长得和成年汉子般高大,肩宽腰窄,只是因营养不良,比较瘦削,眼神深邃灵动,使人感到此子他日定非池中之物。
小的一个叫孙明,刚满十三岁,他虽欠了苏齐的俊秀,但方面大耳,轮廓有种充满男儿气概的强悍味道,神态漫不在乎的,非常引人。由于混迹市井较早,二人也是显得比实际年龄偏大,加上身体瘦弱,皮肤粗糙黝黑,无异于弱冠少年。
孙明坐到到苏齐身边草床边上,拿着破布准备给苏齐简单的处理伤口,安慰道:“只要没给他打得手足残废就咱们还是有咸鱼翻身的机会,任他算盘精和许家二狗子如何奸诈和强横,一律干死他,嘿!让他们喝我们的吸脚水,等咱们的多捞点盘缠,咱们就可以去仙山门派拜师学艺。”
苏齐一手撑着地面,一手摸着伤处,颓然问到:“明少,搞到足够多的钱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呀!”
孙明尴尬地说:“快了,还差九两半就够了!”
苏齐转头惊愕:“你上次不是说还有八两就够了吗,为何又多了一两?”
孙明愕然。
“也罢,这钱财乃身外之物,要是遇到狠人,我这条小命就算交代了。”苏齐苦笑。
“都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到底何时我们才能成为人上人呀?”孙明发牢骚。
“所以平日里我都让你去明月楼多听听说书长见识,你都拒绝。让你跟我去白夫子家偷听讲学,你也懒得去。这样如何能增长自己的见识,培养自己的才干呢。又如何能成为人上人?”苏齐讥笑道。
“算了吧,每次你倒是听得很爽,我压根就见不得这种一唱一和,一惊一乍的场面。你还好意思说,那一次白家夫子讲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乱拂其所为所以动心忍志增益其所不能也‘。
你在墙外偷听到心中却是不服气。甚至听到白夫子讲到舍身报国,君要臣死,臣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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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后还隔着墙跟白家夫子辩论。还说白夫子腐朽,毒害学子。人的命运应该自己主宰,胜者王,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俗话说得好:不怕流氓会说话,就怕流氓有文化。老大这般 虎狼之辞 硬是把白夫子气了个半死!听别人说夫子在家中叫了一晚上 ‘孽障,孺子不可教也’。
第二天夫子就在墙外拴了只大黑狗防着你了。看来夫子恨你恨到牙痒痒呀!哈哈!老大我真心佩服你!”孙明没心没肺的笑道。
“得了,等我伤好了便带你去长见识,好让你成为人上人!明儿的早饭就交给你了,那张寡妇家的包子不错,记得明天帮我弄几个回来尝尝。”苏齐没好气地说完就直接平躺了。
孙明咕噤两声后就走开了。
二人虽相依为命,孤苦无依,但是却有一颗上进之心。除了靠自己谋生糊口外,苏齐也会拉着孙明去离破庙不远处的白家村的白夫子家偷听讲学。白夫子也是心善之人,也装作不知道默许二人听课。日积月累,二人除了识得不少字,知晓不少历史典故,甚至能与人辩论引经据典。奈何世道就是如此,他们出身低微又没背景,注定不能靠着这些才华养活自己。
不远处有火光,马蹄声急促,还有一些人追喊叫杀声乱成一团。
孙明慌慌张张的跑了回来。
“老大,快躲起来,有一队人马来了,说不定是官兵来抓我们的。”
“不会吧,我都这样了,还能更惨一点吗?”
“老大,别说废话了,躲吧!庙外东角落有两堆草,咱们就藏里面。”
“好,明少给我搭把手扶一下。”
孙明扶着苏齐走到庙外面的草堆里躲了起来。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带血道袍,满身伤痕,步履蹒跚的逃进了庙里。随后四个黑衣人骑着快马也赶到了这里,腾空飞快的下了马。那道人听见马叫却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
“乾道子,你走不掉了,识相的就交出那个不属于你的东西。你可知道,你已经中毒无药可救,又身受重伤,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哈哈。。。。”为首的黑衣人嚣张的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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