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离上京五十里地远的燕都,刚刚完成护驾任务的辽北铁骑在此整顿休息。
三月初一天正破晓,一匹快马驮着一个身披重甲的人踏过滚滚烟尘,随后燕都军号齐鸣,声音震耳欲聋。
敏捷的反应与高度的团结,是辽北铁骑能击退匈奴骑兵的关键。三千人的队伍随着号角声,飞速列队,整个过程沉默而有序,不到半个时辰就已经阵型严整了。
站在前排的士兵已经发现了端倪,今日站在校场的高台上点兵的不是齐均,而是一个脸被半张铁面具挡住的男子。
王忆轩满意地将这支战无不胜的铁骑扫了一圈,但更让他满意的,是齐均可能现在已经死在刑部的大牢里了。
“全体听令,北上击溃匈奴余孽!”
......
兵不厌诈,谋略者也。
谋是计谋,略是韬略。
王忆轩无比佩服创造这个词的人。因为齐均正是将要死在他小小的谋略上。
那天在街上看到妹妹和齐均走在一起,这个计划就在他头脑中诞生了。
王忆柳向来逆来顺受,自己交代什么,她就会去做什么。
从被软禁的皇帝手中得到帝印轻而易举,于是他伪造了请柬,又让妹妹在齐均赴约的日子,去中宁殿偏殿沐浴,给了侍候妹妹的太监一封模仿齐均字迹的情书。
现在朝臣都以为镇北候齐均已经北上出击匈奴了,谁又能猜到他其实是在刑部大牢挨打呢?
而当齐均在刑部大牢被慎刑司的太监用沾着辣椒水的鞭子抽打时,萧瑜自己已经完全被限制在了重华宫的书房里。
萧瑜丝毫不为自己的处境感到恐惧,只是平静地翻着已经看过许多遍的《资治通鉴》。
萧瑛站在书房外,望着天空中悠闲飘着的云。
“皇上真是好耐性,作为叔叔的我也自愧不如啊。”见到萧瑜一副天塌不惊的模样,萧瑛嘲讽道。
“皇叔承让了。”萧瑜笑着回答。
即使各怀心事,他们却都在等待。
萧瑜在等待第二天红日破晓,萧瑛在等待星官所说的黄道吉时,今天夜里,他将彻底废除萧瑜这个皇帝,让他写下禅让皇位的诏书,自己取而代之。
“行了,打够了就算了。咱们得干正经事了。”慎刑司里,一直坐在旁边喝酒的太监劝阻那些还在抽打齐均的同僚。
“拿着这个小子去的脑袋去拜见摄政王殿下,咱们都有赏赐。”
几名太监听完,高兴地将齐均从铁架上松绑,将他的头压在斩首用的大石头上,长刀在跃动的烛火中,闪出寒光。
齐均已经没太多力气了,他想起母亲,年幼的妹妹,最后想到萧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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