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均从地上起来,和萧瑜一起经历了许多以后,当初把喜欢蒙在心里的腼腆早已散去。
他本身是个洒脱不羁的人,此时渐渐显出本性来。
“不知齐将军此时前来所为何事?”萧瑜明知故问道。
“末将是皇上钦点的剑术老师,来这里是教皇上练剑的。”齐均平静地说。
“咳咳!”萧瑜的话未出口,自己又咳嗽起来。
齐均见他身子虚弱,不再拘泥君臣礼节,一个箭步上前,将他桌案上的茶杯倒上水,但握着茶杯,他不禁皱眉道:“这么凉的茶,难怪皇上喝了咳嗽的更厉害了。”
言罢冲门外喊了一声福吉的名字。
“本来是热的,说话时间久了,就变凉了。”萧瑜紧了紧身上的狐裘披风。
他并不是为福吉开脱,而是他和户部尚书谈了确实有一阵了。
“奴才罪过,奴才这就去添些热茶来。”福吉一边请罪,一边端着茶杯准备离去。
“等等。”齐均喊住福吉。“还请福公公再去让人煮一些冰糖雪梨来。”
冰糖雪梨,煮的恰到好处的梨软烂香甜,汤汁都是琥珀色的。
他小时伤寒不喜欢喝苦药,为了让他吃药,母亲每次都亲手给他煮冰糖雪梨。
“是。”福吉应声,躬身退去。
“小齐带朕出去练剑,只怕明日早朝朕都上不了了。”萧瑜不擅长在熟悉的人面前装严肃,又加之近几日劳心劳神,声音一下柔和了许多。
“末将来的不是时候。末将改日再来。”
齐均说道,他低垂眼眸,御书房明亮的烛光照着他的脸庞,他脸部的轮廓俊朗,却染了冷雨般的落寞。
他想告退。
“小齐。”萧瑜喊住他。“你会下棋吗?朕在这偌大的长定殿里,连个说话的人也找不到。”
“末将粗通一些,恐怕要让皇上见笑了。”
萧瑜微笑着摇摇头,他本意不在对弈,所以根本不在意这些。
福吉已经端着茶回来了,放下茶壶之后,他帮两人剪了剪烛心。
还是按照以往的规矩,齐均在这里,左右侍奉的宫人都会离去。
萧瑜执黑子,齐均执白子,两人下了三个回合。齐均的棋艺并不像他谦称的那样粗糙,相反时不时的也会走出人意料的步数。
围棋讲究顾全大局,讲究方略,治国如此,带兵打仗也是如此。
今日二人算是棋逢对手了。
屋檐滴落的雨水也渐渐干涸,偶尔有一滴雨滴落在窗扇上,声音显得无比渺远。
萧瑜的右手支着下颌,望着胜负将定的棋局,而齐均在望着他。
萧瑜是桃花眼,脸庞的线条柔和,鼻梁却挺直,为这张略微阴柔的脸上平增阳刚之气,他安静不动的时候,好像一幅浓淡相宜的江南水墨画。
齐均看得有些出神了,到他走的时候,也只是随意地挪了一下棋子。
“小齐输了。”萧瑜将黑子落下,胸有成竹地说道。
齐均低头,发现果真如此。
白子在黑子的穷追猛堵之下原本就不占上风,他刚刚又走了几步臭棋,现在无论如何僵持下去,白子被瓮中捉鳖都已成事实。
“是,末将输了。”齐均大方地认输了。
窗外的天光越来越远,转眼已经黄昏。
“皇上,末将该离宫了。”齐均望了一眼窗外提醒到。
“小齐就这般待不下去吗?”萧瑜皱眉道。
齐均有些恍惚,分不清刚刚怒斥户部尚书的小皇帝,和眼前神色孤独的小皇帝,究竟哪个是萧瑜。
“朕记得,明日该小齐早朝。今日小齐就住在长定殿里吧。多一个人,也热闹一些。”
“这如何使得?”齐均诧异道。
“朕是皇帝,朕说使得就是使得。你又不是没有睡过龙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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