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间一片沉默,所有人都有些无语。
张雅噗嗤一声,差点笑出声来。
李知礼愣了愣,也是摇头失笑,心想这确实是长乐兄的做法。
司礼监...随堂太监....刘醇看了眼那阴柔的瘦高男人,心中一怒,猛然拍桌。
“好大的胆子,敢拦我监内学子上山做诗,谁给你的胆子!”
嗓音浩大,气势雄浑,竟带着丝震慑人心之意,刘太监吓得顿时跪倒在地,哭丧着道:“这次司礼监定下的规矩,非得到各位先生点头的国子监学子按道理而言是不能上山的。”
“我们有这样的规矩吗?”刘醇扫视四周。
有啊....场下所有学子也是一脸无辜的点了点头。
刘醇脸色一滞,随后又是一巴掌狠狠拍在桌上,“放肆,规矩也要在情理之中,这次我国子监学子徐长乐说不定为大魏做出了半首传世诗词,而你却将他们拒之门外,这次我必上报陛下。”
李道光在一旁也是缓缓点头,淡淡道:“司礼监最近的手确实伸的宽了。”
司礼监管大魏礼仪,宫内刑法,以及地方用人,各地方皆是他们的耳目,而恰恰这种小人做派与大魏的读书人向来是势不两立的,这次难得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传世...传世诗词....还是徐长乐那小子....刘太监瞪大了眼睛,满脸见了鬼的表情。
哪怕作为一个小太监,他也足以知道这几个字的沉重分量,若是真的,那么不管这次谁对谁错,他必然会受到司礼监内的重罚。
“小人知错,小人知错!”一念至此,他吓得浑身颤抖,连忙跪地磕头。
“拖下去,以后国子监内学子所到之处,禁止司礼监的太监踏足。”刘醇冷哼一声,借势发难。
看着对方哭天喊地的被拖了下去,刘醇转过头,看向徐金慎流露出一丝温和笑容,缓缓道。
“令弟长乐现在在哪?劳烦你带他过来,将这首诗词做完。
徐金慎弯腰拱了拱手,平静道:“不敢,主要我二弟先前颇感不适,应该是染了风寒便先行回家休息,不过他托我带一句话,那半首诗词已经是他的极限,暂时还没有想到下半首,若是侥幸想出来后半首,一定会第一时间前来告诉监内各位先生。”
说这话的时候徐金慎脸色极为骄傲,哪怕他从未听过诗词内容,但自家二弟做出来的诗词,啥时候差过?
闻言,刘醇脸色顿时有些失望,但随后便又恢复平静,点头道:“嗯....也正常,毕竟我记得徐长乐尚算年轻,无浩然气支撑,做出这等级别的诗词心力交瘁也是必然的。”
在场所有学子也是遗憾之余暗松了一口气,能做出半首就已经够惊世骇俗,若是一口气全部做出来....还让他们怎么活?
刘醇和李道光让诸位学子继续冥思诗词,二人则是重新走回了凉亭。
李道光微笑道:“借着这次诗词一说乘机向司礼监那群烦人的老狗发难,敲山震虎,开心的很?”
刘醇冷哼一声道:“何曾在意过这群下水道内的老鼠,我在意的是这半首诗词能否为北域之地稳固气运,阻止妖气入我中原大地。”
装,你继续装....李道光内心颇酸,后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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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亭外再无任何心思作诗的学子们,无奈道:“我觉得应该没必要再继续了吧?”
这半首魏词,何止珠玉在前,简直就是泰山在前。
“要,怎么不要!”
刘醇一瞪眼,连忙清空了眼前棋盘,义正言辞“就要让这群小家伙学习学习怎么在压力之前做出更好的文章,我决定了,这次东坡亭诗词录最少再开五日!”
李道光扯了扯嘴角,眯着眼冷笑道:“你最开始可不是这样想的。”
“一派胡言。”
刘醇先是面色严肃,随后再也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乐呵呵道:“继续,继续。”
先前怎么嘲讽我大半天来着?
接下来就该换我了。
紧接着,凉亭内就不停传出了刘醇那“语重心长,忧国忧民”的叹息声。
“小老弟,你这棋也不行嘛。”
“棋子再多有什么用,我就一棋,哦不,半棋就把你们全压垮了。”
“道光老弟啊,我发现你们白云书院的弟子多是多,也都挺不错,可惜....给机会不顶用啊,啊哈哈哈。”
.....
徐府厢房之中,徐长乐泡在木桶之中,丝丝缕缕的热气从水面上散发而出,他慵懒的舒了口长气。
按照李知礼的性格,必然会在大会上将这篇诗词透露出去,并不值得意外。
而号称孤篇压两宋的满江红,哪怕仅仅只有半首,也足以让如今的大魏文坛引起震动。
至于那来自司礼监的太监,徐长乐也只能送给他凉凉两字。
一切的发展差不多都在徐长乐的预料猜想之中,所以在出了这么大一个风头的情况下,徐长乐理智的觉得不应该在继续在外面瞎晃悠。
想起那晚深夜大概率有未知的存在来过自己身边,为了自己不至于莫名其妙暴尸荒野,徐长乐决定在家里低调几日。
下一刻,他闭上眼睛,整个身体坠入水桶,意识逐渐浑浊。
学海之中,徐长乐睁开了眼睛,涛涛海浪声传来,辽阔的海面风景跃然映入眼帘。
自他入品以来,似乎便掌握了随意进入学海之中的能力。
他此刻静静的看着前方,海面旁出现了一座小舟,侧边斜挎着一个划船木浆,紧紧的贴在海面之上,随波逐流,看起来并不怎么坚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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