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乐。”徐长乐自报家门,双手抱拳,不卑不亢。
“大名鼎鼎的新人,国子监内的读书人,看来以后做事可以轻松不少。”
双眼狭长男子微笑道:“田九。”
苍白男子嗓音生硬,补充道:“韦铜锤。”
“两位久仰,久仰。”徐长乐坐在王干身旁的紫木椅上,端起身前热气腾腾的茶杯,轻抿一口。
只要不提我被退学,大家都是好兄弟。
“以徐兄的容貌而言,看来没学画皮之术前,平日做事会颇为麻烦。”田九笑道。
“怎么说?”徐长乐微愣。
“好事人平日做事,明察暗访一般先要易容,遮掩面貌,最忌讳引人注目,而徐兄容貌太过俊朗不凡,自然与好事人不符。”王干在一旁耐心解释,随后道:
“当然了,以徐兄的这副容貌气质在某些特定的案情中,不需伪装,天然契合,比如....”
王干突然愣住了。
有些脑子聪敏但偶尔短路的人,没事非要比,但是比着比着就没了下文。
田九接上话茬,微笑道:
“比如家境中落,沦落他乡的贵公子?”
徐长乐:“.....”
韦铜锤接着补充道:“骗子。”
“.....”徐长乐老脸一红,口干舌燥,端起茶水。
从始至终闭着眼未曾说话的邹韵突然开口,言简意骇:“嫖客。”
“噗....”徐长乐转头,一口茶水喷了出去。
遭受无妄之灾的王干面无表情用手抹了抹脸,委屈道:
“又不是我说的,你喷我干啥。”
你敢喷你上....徐长乐心虚看了眼冰冷师姐,只听脚步声响起,一身黑色官袍的吴海萍走入大堂。
他来到长桌主位,扫视两侧,雷厉风行道:
“新年将至,上面有命令, 从现在起要让京都彻底安定,人事灾祸,精寐小妖,以及冤假错案,都要隔绝,不能有人闹事。”
“田九负责城西一带,若无事,便去子湖衙门查查近些日子的案宗,看看有没有可疑之处。”
“韦铜锤负责城南,最近一些小飞贼在民宅猖獗,似乎还出了命案,一些越界的可以吩咐衙门收网。”
“王干和邹韵负责城北和朱雀街中南集市,谁在这时段闹事,你们自行处置,当然,不要亲自动手。”
一气呵成,吴海萍最后看向徐长乐,说道:
“城外难民居住的避风亭,近些日子陆陆续续有人非正常死掉,据说与妖物有关,你去看看,增添阅历,会有熟人接应。”
熟人....徐长乐耸了耸肩,表示明白。
“最后一个事情。”
吴海萍扫视众人,严肃古板的老脸上流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听说我这旬出在大堂内的谜题大家都已经解出来了?”
“......”
众人一阵默然。
吴海萍欣慰道:
“很好,我今日又想出一道新的谜题,看来是时候提前换了。”
话音刚落。
众人脸色一变,顿时炸锅。
“适可而止吧,白痴!”邹韵皱眉。
“老吴,不要把低俗当乐趣。”眯眯眼田久叹息,似乎有些头疼。
“大冬天的,别让我再猜冷笑话。”王干捂着双肩,似乎回忆起了当日被支配的恐惧。
“我反正不会看。”韦铜锤面无表情。
徐长乐淡然抿了抿茶水,原本严肃的会议氛围顿时荡然无存。
.....
.....
正午,徐长乐率先回府一趟,大哥和徐若曦都不在家,本就人数不多的徐府更加冷清。
小柳儿正在打扫宅院落叶,惊讶道:“少爷?”
“我回府换身衣裳,白袍容易染尘。”徐长乐轻飘飘解释一句。
听着这话,小柳儿又看向大白天便回到家的徐长乐,先是愣了愣,随后双眼微红,不自觉泛起泪花,小声啜泣起来。
“额.....”
徐长乐懵了。
在家换身衣裳,不犯法吧?
“少爷明明是国子监书生,此时应该在监内跟好友用心读书,如今听小姐说公子沦落到在外做事,每日风尘仆仆,早出晚归,现在就连衣服也还怕染脏....”
越说小丫鬟越心疼,梨花带雨,甚是可怜疼人。
嗒....徐长乐按住她的小脑袋,笑眯眯道:
“去厨房拿根宫内赏赐的黄瓜吃,公子赏的,不过不准哭了。”
小柳儿擦了擦眼泪,抽泣道:“我不爱吃....”
徐长乐惊讶道:“两天前晚上,那是谁在院子角落偷偷啃黄瓜来着?”
啊.....小柳儿小脸一红,连忙焦急解释道:“那是吃剩下的,掉在地上,就小半根,真不多.....”
啊哈哈。
徐长乐揉了揉她的脑袋,不再打趣,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
路上忍不住感慨:
还是养丫头好,懂的心疼主人,不愧是冬天里的小棉袄。
路过马厩,正在喂马的老王看见少爷,伸出一只手挥了挥:
“嗨,少爷。”
嗨你妹嗨....徐长乐过去就是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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