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瑶降世在仙妖界的一处秃山头,天上没有异象迎她,六界亦没有人知道她,好在晓得她是个女娃,赐了件白衣给她穿,而腰带自那时就有。
她生来便带有传承,根本不需要外人教导,独自一人寻得处灵力充沛的山头,便开始修炼了。
虽仙妖界神力魔力都很稀薄,但她自有办法,倒也没因此让她修为比旁人慢。
岁月转瞬过,数万年过去,她修炼无聊时,就下山游玩一番。那时候神魔两界已经相战多年,互相十分敌对,而仙妖二界的关系却融洽的很,或许是弱者互相抱团吧,两族一致对外,大事也都在一起商量。
当时也只有在穷困的仙妖地界,神族和魔族的人才会有和平相处的时候。
御瑶每次下山,就只用神力,天地间唯她神魔同体,且她的那两个“哥哥”天天忙着掐架,也不会屈尊来这种地方,所以一直无人发现异样。
神魔相争数万年,御瑶在这偏安一隅的仙妖界平安的呆了数万年,直到她的修炼遇到了瓶颈。
仙妖界于她而言终究是不适合修炼的,不过数万年的时间,她游遍了两界,见识了很多事情,就算让她出去闯荡,她也有底气。
御瑶孑然一身,来去十分的方便。得知自己如今必须得去神魔两界才能继续修炼后,她扭头离开了仙妖界。
追寻大道的途中,舍弃和离别便显得微不足道了些。况且,天地亘古不变,有朝一日,她还会回来的。
御瑶先去了离她最近的魔界,一直以神族中人自持的她,这还是第一次以魔族的风格处事。
可是刚踏入魔族边陲城池,就让她遇到了不平事。她本寻了家酒楼用饭,正想着她该去寻哪个山头继续修炼,忽然听到楼下传来阵阵摔杯咒骂声,且动静越来越大,嘈乱中,一道清脆的少年声音十分聒噪刺耳。
那少年骂人的话一句重复的都没有,一串一串的往外蹦,御瑶本来心中对其十分烦躁厌恶,双眉都皱到一块儿去了。可渐渐的,竟被这少年的话逗得笑了起来,事情原来是因为这少年偷了酒楼来客的东西,被人家当场抓住。因他总是来这里偷东西,此处老板便认得他,平常偷些灵兽肉,灵米掌柜的也罢了,这次居然偷别人的法器!
众所周知,法器都是与主人的神识有联系的,偷肯定是偷不走。可这人的法器是今日刚换来的,还未来得及认主,便被少年偷走了。想必这少年是早就盯上了他,只待他今日拿了法器便动手。
此时酒楼掌柜正语气温和的向客人赔罪,想留这少年一命。但他却不领情,还与男子针锋相对了起来,一口咬定那法器就是他的,说什么也不还。
以御瑶的修为,此事究竟如何一眼便知。可这少年确实有趣的很,她并不想他因为一件法器而丢了性命,有些亏了。而且她发现,这少年竟同她有缘。
遂在男人出手之时来到楼下,抬手挡住了他打向少年头顶的致命一击。楼下的人一脸震惊,没想到会有人管这种事。只见御瑶一身墨黑烫金衣袍,对着“苦主”,淡淡道:“偷了便是偷了,这么一件小玩意儿能和你的性命相比?”
少年怔楞在原地,一身利刺都还未收起,刚才不怕死劲儿到现在才反应过来,若没有御瑶的阻拦,如今他怕是连脑浆都给拍出来了!
御瑶看这孩子表情,猜他可能给吓傻了,便转身看向了被她挥退几丈的男人,懒懒的说道:“孩子还小,即使做错了事,也不该断其生路。身为修行之人,妄造杀孽,于你并无好处。”
男人一脸冷肃的看着御瑶,刚刚一掌他确实下了杀手,可这女人竟然轻描淡写的便接了下来,想必是隐了修为。他虽不甘心就这样放了这个小杂碎,但,机会多的是。
随后,便见他垂眼道:“阁下说的是,既然东西也没丢,那此事便作罢了!”话毕阴沉的扫了少年一眼,不甘的走了。
掌柜的此时上前来道:“我魔族向来强者为尊,今日若不是这位大人护你,就连我也是不敢再说话的。”
少年也知其中道理,但凶蛮惯了,一时竟忘了该如何道谢。
御瑶看他一副难以启齿的“柔弱”样子,微微勾起了嘴角:“怎么?刚才还一幅要咬人的模样,如今却这般呆傻,我竟不知自己原来救的是个痴儿呢。”
那少年表情一噎,立马回嘴:“你才呆傻,分明是他偷我的东西,我就是要咬他。”
御瑶见他如此,一点认错的态度也没有,转身将酒钱交给掌柜,径直向门外走去。少年见御瑶不理他,顿时有些紧张,又见她要走,犹豫片刻,连忙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
御瑶负手在前面走着,眼眸弯弯,心想:还知道跟上来,倒机灵的很。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许久,终于在一家富丽堂皇的客栈停住了。
少年一怔,古怪的看向御瑶,而御瑶瞥了他一眼,依旧未说话。她能说自己当时只是想在那个客栈待片刻,想好之后去哪座山安家便走,却未曾想如今多了他这个拖油瓶的事实吗?肯定是不能啊!
带他走了进去,和老板订好客房后,二人终于坐在了一起。
御瑶靠在狐绒躺椅上一言不发的看着他,良久,在他快撑不住的时候轻声问道:“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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