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蹲在金店的走廊下面,伸着手,接住凉凉的雨滴:“下雨了。”
景召没有说话,等她的下一句。
“可是我没有伞。”
雨似乎能打湿嗓音,把人也变得萧条和脆弱。
今天天气不好,她眼睛里的小太阳闹脾气,不出来了,整个人阴阴的、丧丧的。
她失落地、委屈地、可怜兮兮地说:“你能不能来接我?”
“你在和秀区?”
“嗯。”
电话那头安静着。
她以为景召会答应,她都这么可怜了。
可是景召说:“我不能去接你,你要自己去买伞,自己回来。”
商领领抱着自己,缩成更小的一团,带着一点点怨气质问他:“为什么?”
“因为这样最省时间,我去接你只会让你在外面等更久。”
从华江区开车到和秀区要一个多小时。
景召总是这样冷静,一点都不理会雨天的罗曼蒂克:“你不冷吗?”
商领领本来接了一手哀愁的雨,现在景召这么一问,风再这么一吹,哀愁不起来了,也忘记了难过。她甩掉手里的雨,用纸巾擦干,然后把手揣进口袋里。
小魔女也要吃饭的,小魔女也会来例假,小魔女也是肉做的,也怕冷的。
她向温度投了降:“冷。”
因为爱漂亮,她穿得很单薄。
景召问:“附近有没有卖伞的地方?没有就打车去。”
她探头张望:“有。”
对面就有商场,也有便利店。
他说:“去买伞。”
商领领:“哦。”
“有衣服卖就买件衣服。”
“哦。”
“还有其他事吗?”
商领领是真拿他没有办法呀:“没有。”
雨下得很凶,景召能听到她那边的雨声:“别在外面待太久,去买伞吧。”
然后他挂了电话。
他很少会先挂电话,商领领又不笨,知道他是在催她快些买伞回家,她本来还幻想着跟他雨中漫步的,现在脑子好清醒呀。
他真是一点都不浪漫。
可是她好喜欢他,喜欢到不想听爸爸的话,想像爸爸一样,把他关起来,把他变成她的。
她等了几分钟,雨滴丝毫没有消停。对面就有便利店,她没有耐心等,可刚迈出脚,有一把伞伸过来,遮住了她头顶的雨。
她脚步停下来,抬起头:“又是你呢。”
她的保镖赵先生,一个幽灵一样的男人,他有着一张你即便看了三次都不一定能记住的脸,身上最有辨识的应该就是他常年不改的寸头,那个长短像极了刚出狱。
赵先生喊她:“小姐。”
商领领对他并没有多少了解,只知道他来自Golden
World——一个国外私营的国际安保公司。他受雇于商领领的爷爷商裕德,说的好听叫保镖,说的不好听叫眼线。不过赵先生很有眼力,在不被需要的时候,他绝对不会在商领领面前晃悠,就像个隐形人一样。
哦对了,赵先生也在殡仪馆工作,作为一名清洁工,她是不是一名合格的清洁工商领领不知道,但他一定是一名合格的保镖。
商领领不清楚他到底往帝都送了多少消息,也不清楚老爷子花了多少钱雇他,Golden
World的保镖是不会被反收买的,这是他们的规定,商领领也就歇了策反他的心思,只要老爷子不来碍她的事。
“我好像从来没问过你叫什么。”她问赵先生,“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也很难开口吗?
他过了好久才回答:“我叫赵守月。”
他把伞给了商领领,然后识趣地自己消失。
商领领没有去买御寒的衣服,直接拦了一辆出租车。
等她坐上车,赵守月也招了辆车,远远地跟在后面,五分钟后他打了一通电话。
“她回去了。”
十点五十六分。
苏兰兰接到了一通电话,是陌生号码,当时她正躺在沙发上敷面膜。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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