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尧憋了一日,都没过问公主府的事情,但下午陈益来求他之时,他亦是纠结之中。
“初初受了委屈你是知道的,朕放过宋玄卿一次,绝对不会放第二次,且他这次落在了初初的手里,朕即使是父亲,亦没有脸面去跟初初要人,你自己说,朕这次有何理由放他离开,若是让他离开,你能保证没有下次?”
“师父生前多番嘱咐我照顾好玄卿玄榕,我是大师兄,如今师父不在,定是我来竭力护他,皇上,留他一命,如何动刑都行,只求留他一条命。”陈益从未与楚尧下跪过,药草谷本不属于哪国,皇帝不是药草谷的主人,也不是陈益的君主,无需跪拜。
认识多年,他第一次下跪。
楚尧转着手指上的扳指,“朕做不了主,你在东隅这十几年帮了朕不少,但这件事朕做不了主,如何处置全凭初初做主,朕不予任何干涉。”
“若此次能留住玄卿的性命,药草谷愿归顺东隅,药草谷的一切药材都归东隅所有,药草谷弟子也听东隅号令,皇上,所幸这次大公主也没受伤,求您,放玄卿这一次。”
“此事你跟朕说没用,陈益,朕与你多年的交情,也并不在乎整个药草谷归属于谁,决定权在初初,朕是父亲,不能干涉,初初什么脾气你也清楚,认定的事情自然不会回头,若是我强行去逼迫她,只会坏了父女情分,陈益,朕可没有这个本事觍着脸去求初初。”
“皇上!”
楚尧已经下了龙椅从后殿绕着离开,他做不了决定,也逼迫不了初初,无能为力,初初不把人送进死牢,而且直接带人回了公主府,便是已经与他有了嫌隙有了不信任。
“薛浩,你去派人多盯着点公主府,拨五百禁卫军过去,守着公主府,药草谷的那些人都是有些本事的,盯紧药草谷,不要让他们动朕的女儿。”
薛浩称是。
——
而此时,公主府中,楚菱安已经冷了宋玄卿整整一日。
将人关在刑房里,却又什么都不处置,就是无形中将人压迫着。
等到晚上,楚菱安收拾好衣裳,盯着唐家宏做功课。
“你这规矩论背了几日了还没背完,你是猪脑子吗?你太傅就是让你背个规矩论,你拖拖拉拉的完不成功课,我不在公主府里这几天,你就光顾着玩了是吧?”
唐家宏摸着自己的鼻子,虽然心虚,但是他面色无虞,只是手上有些小动作出卖了他的心虚。
“唐家宏,你怎么就是不求上进呢,我还指望着你能进科举考秀才呢,你就整天磨蹭时间,你就试试,若你考不中进士,父皇还不得嘲笑死你。”
唐家宏低着头跟她犟了一句,“嘲笑便嘲笑了,我又不在乎他对我什么看法,再说,本就说了不喜欢,就算公主打死我,我也是不喜欢的。”
“你不求进取你还有理了是不是!”楚菱安直接将手里的戒尺扔了出去,“让你怎么活便怎么活,你既然这么有主意,那你走?是我对你太好了?让你跟我讨价还价,你莫不是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
“我这些字都没认全,夫子便让我背全篇,公主不在府里,府里这些人又识字不全,我如何背。”
“滚过来,哪个字不认得都跟我说清楚了,明天一日若是再背不过你大可试试,唐家宏,你看我打不打的死你。”
唐家宏抱着书本往那走了两步,楚菱安又拍了拍桌子,“把戒尺捡过来,我没戒尺用什么揍你。”
唐家宏撇嘴看了她一眼,一脸的无语。
吃什么枪药了,回家拿他来撒气。
青柠也在一旁站着不敢言语,她跟着公主一天了,也不见公主提刑房那人的事情,反倒是守着唐家宏发了一天的脾气,连她都有点体谅这小唐公子了。
小厮来报:“公主,陈大夫过来了,说给公主请脉。”
“不见,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青柠,你去亲自回绝了他,任凭他如何劝说,我都不会放过宋玄卿,什么人求都没用。”
“公主你小点声,我背书呢。”唐家宏捂着被嚷疼得耳朵道。
“让你背的时候你不背,不让你背的时候充积极,我告诉你唐家宏,明天这全篇要是背不下来,有你受的。”
唐家宏抱着自己的书离开,翻了个白眼,这公主怎么一会儿阴天一会儿晴天的。
半晌后,青柠回来道:“公主,陈医不肯走,说务必要有话亲自跟您说,他算是长辈,又是皇上的朋友,奴婢也不好多说什么,便来请示公主了。”
“那便请进来吧,话说开了我也才好动手杀人,这次谁都救不了宋玄卿。”楚菱安手指都快要扣进木头椅子里去。
陈益耷拉着脸进来,他着实也没什么脸面来求公主,却又不得不求。
“陈叔叔若是来喝茶,初初自然是恭敬相待,但陈叔叔若是有什么不该说的话,最好还是别说,想必陈叔叔来找我之前也先找过父皇,我是什么态度,大抵父皇也是猜到了的。”
“我是他师哥,他有错,我自然是要帮他改正,昨日的事情也怪我没有盯好他,且昨日公主也未受伤,要打要罚悉听尊便,只求公主留她一条命。”
楚菱安捂着唇笑了两声,“陈叔叔的意思是,得昨天我死了,才能处置他了?我昨天平安无事的回来,宋玄卿就一点错没有了?”
“公主,在下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我活该被他欺负被他迫害,他犯了错就你们都护着,凭什么!”楚菱安拍了拍桌子,全然没有晚辈的恭敬,“不管有没有昨日的事情,我想杀他的心从来都没有变过!从一开始父皇放他走时,我便想着如何还能有机会杀了他,他昨日为何而来,看着我活的好他便心里不舒服了?他如此见不得别人好,心里阴暗,也配活着?”
“初初,我是他的师兄,我有义务有责任救他,今日你若是能放了他,我已答应皇上,只要宋玄卿能活,或残或废都可以,只要留他一条命,药草谷便能归顺东隅,从此药草谷弟子听东隅使唤,若你还有其他条件,尽管加就是。”陈益言辞恳切,话语间都是对祈求的语气。
他怎就那日没看好宋玄卿,让宋玄卿跑了出来,经过这次的事情,他确实也发现,宋玄卿的心里,确实是有些问题。
“上次的事情完全是因为季暖暖,如今季暖暖以死,若是我把宋玄卿带回去,便把他绑起来,定然不会再让他出来为非作歹,公主,这十多年我看着你长大,请安问脉也从未懈怠过,你就算给我一个面子,成不成?”
“呵呵,你们倒是真有面子,他要的是我的命,我要的也是他的命,谁也拦不住谁,今日宋玄卿的命,我要定了,陈叔叔,我信,若我今日放了他,来日,他还会回来找我,总之,我们两个是有一个人,必须要死的。”
楚菱安笑得很阴险,“忘了说,我昨日刺他的那匕首上,有剧毒,却又不会让人轻易死掉,这毒,我也为他准备了多时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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