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可以用两串,不对,是一串糖葫芦发誓,在他的“有生之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心跳如擂鼓,隆隆作响。
而眼前的世界仿佛突然凝滞了下来,喧嚣的繁华更是衬托出女孩的出尘,愣愣的余生竟然第一次在心中把糖葫芦的地位给放到了第二位。
甚至于那个被称呼为刘爷爷的老人,用他粗糙的大手终于如愿以偿的摸了摸余生的小脑袋,可是余生却似是一无所知。
老人突然哈哈大笑,惊醒了仿佛酒醉的余生,像是被发现了自己的秘密,余生小脸酡红,眼睛贼兮兮的瞄了一眼身后的刘爷爷,又转回头,朝着那个女孩看了过去。
老人却是拿出那杆烟枪,划了一根柴火,笑嘻嘻的咂吧着没了几颗牙的嘴,深吸一口气,吐出一个圆润虚迷的大烟圈,打在余生的小脸上。
“咳咳,刘爷爷,你又这样!”余生捂着口鼻,一边咳嗽,一边苦着小脸不满的对老人说道。
老人也不介意,眯着眼一脸享受,揶揄道:“余生,你的糖葫芦都来了,还不去看看?呵呵!”
余生年龄小,六岁的他虽然古灵精怪,可是对于一些成年人的道道还不是很懂,对于老人所说的什么“他的糖葫芦来了”感觉诡异至极。
狐疑的小眼神眯了眯,看了看老人脸上古怪的笑容,又看了看远处如浊世青莲般羞涩的少女,余生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不过很快,哪怕隔着几十米,糖葫芦的香甜气味似乎勾回了他的魂。
余生总算抹了抹莫须有的口水,咂了一下嫩嫩的小嘴,丢给老人十几块酒钱,而后背着明显重了两斤的竹篓。
便“蹬蹬蹬”迈着小短腿跑了过去,竹篓里的小酒坛子随着摇晃微微碰撞,好似主人内心的焦急渴望。
……
看着周围的人来人往,内心彷徨的张可可只能紧紧握住手里的木棍,其实也叫草把子。
即使乡间的早晨,带有四月的青涩和芬芳,手里的糖葫芦更是艳丽十足,香飘绵绵。
可是却怎么也压抑不住张可可跳动剧烈的心脏。
樱唇微张,伸手拢了拢几根调皮的长发,张可可努力平复着自己紧张的情绪。
现在的她很后悔,后悔赌气似的答应了老爸那低劣的激将法,后悔被迫出来帮爷爷卖糖葫芦还要穿着这身显眼的衣服。
乡村里的淳朴是朴素的颜色,而她,就像污泥里唯一的一朵白莲花,遗世而独立。
其实说白一点,她感觉此刻自己就像是一枚超大功率的电灯泡,正绽放着耀眼的光亮,吸引着旁边所有人的目光。
几次努力的张了张嘴,想要学旁边的大妈吆喝一声,只是水润的红唇动了动,却是怎么也张不出口。
脑海里回想的是早上的“意气风发。”
……
少女一袭白色连衣裙,左手抱着插满糖葫芦的草把子,伸着赛如冬雪的右手,青葱嫩指遥遥指向面前一个中年男子,嘟着小嘴,柳眉倒竖。
男子一脸的嘚瑟,无所谓似得站在少女面前。
“张国虎,我!张可可!
一定会把这些糖葫芦给卖光的,你等着吧!”少女气呼呼的大叫道,全无平时的淑女形象。
说完,便转身朝着猫耳村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走的很用力,似乎要把地给这么踏穿,嘴里则是不断碎碎念道:“拦我,快拦住我啊!
张国虎,你还是不是我亲爸了?
你再不拦我,我……哎呀!”
良久不见动静,张可可脚步一顿,赌气似得转过身,只见中年男子悠哉悠哉的点了一根烟,好整以暇的看着面前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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