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瑶将目光投向他身后,倦怠地问道:“他有戾气护体,你是如何能近身的?”
祁墨辰这下脑袋更是“轰”地一下,脑袋似拨浪鼓一般大幅四处打量,身上这一根根炸立的汗毛久久不能平复。
他从小不信鬼神之论,认为一切鬼怪故事都只是天方夜谭全当听个笑话,不畏天不畏鬼神,但在遇见夕瑶后那坚定的信仰逐渐分崩离析,他竟然也会开始畏惧起那些他不曾了解的世界。
那张拖着长长舌头煞白的脸蛋凑近了几分,呈现出一丝笑意:“你看得见我?也能听得见?”
夕瑶捂着嘴打着哈欠道:“本想着也就借宿一宿,彼此井水不犯河水的,权当着没看见,你又何必来扰人清梦。”
女鬼咬着自己脱出来的白色长舌口齿不清激动道:“你是第一个看得见我的,求求你帮我脱离这里的禁锢,我要出去报仇。”
夕瑶心情不愉道:“你把我的夫君吓着了,还惊了我的美梦,岂有帮你之理,说,你究竟怎么能近他的身,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祁墨辰看着她对着空气自言自语,而她的目光紧紧落在了他身后,好在他看不见也听不着,但光看见夕瑶这对着空气说话的样子,脑中自然而然的脑补出了一副极恐怖的画面来,也着实是自己把自己吓得够呛。
女鬼摇了摇头,那根吐出的长舌也跟随着脑袋摇摆,她用白色的眼仁可怜巴巴地望着夕瑶,真挚道:“我也不知道,我不过就是个低等的地缚灵,我只是想弄出点动静把你们吓走的。”
夕瑶转而凑近研究起了祁墨辰,他身上明明笼罩着一层常人无法看见的黑色瘴气。
俗话说人会欺软怕硬,鬼也是一样的,像祁墨辰这种杀伐过重的人身上都会有这种戾气,鬼自然也是只敢挑软柿子捏,对这种戾气过重的人根本就是退避三舍的。
她自言自语的揣摩道:“那就奇怪了,明明他身上杀戮深重,戾气也是极重的,一般的鬼魅根本近不得他的身才是。”
这一年女鬼终于遇到了个能听见看见她的人,她心里憋屈着的委屈倾泻而出,不住抽泣道:“求求姑娘您了,帮我逃脱这里的束缚,我也是个可怜之人被人加害殒命……”
在她拖着长舌的一片呜咽声中,夕瑶竖起耳朵极其费力半听半猜的大致听懂她模糊不清所说的话。
她原是当地的农户之女,名为苏燕清,在父母的安排下嫁给了同为农户的丈夫,婚后丈夫不学无术和一帮狐朋狗友混迹在一起,很快他的痞子属性就暴露无遗,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在外面不如意回家就对她拳脚相加。
公婆又是极为溺爱这个儿子,根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到这个败家子将家底彻底败光,最后家徒四壁,屋漏难安。
她丈夫竟一改本性跪在她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连连忏悔,说着甜言蜜语的哄骗着她,还说给她安排了一户好人家让她去做工,女人终究还是心软原谅了他,结果到头来却是一场预谋已久的谎言。
她丈夫以做工之名将她卖给了一外乡人当玩物,那外乡人言语粗鄙身材魁梧,将她强行带至客栈欲行不轨之事,无论对方如何打骂凌辱,她都宁死不屈,最后那外乡人没了耐心一根麻绳活生生勒死了她,力气之大把她的脖子也一起拧折了,而她也因为怨气难抒一直滞留在此。
这间房出了命案,平日里根本没人来住,店家也忌讳得很,而且周边房间的人总能在夜半时分听见女人哀怨的哭泣声,久而久之闹鬼之言也就不胫而走。
只有遇上大庙会庆典的时候,房间不够住这才会忽悠不知情的外乡人住这一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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