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车劳顿了数日回了将军府,夕瑶就像一滩烂泥一样浑身无力的躺倒在床榻上,痴痴地看着黝黑的房梁,竟对这暂住了数月的锦香阁生出了些情谊来,似乎在这里会有片刻的安全感,就像心中温暖的避风港一般。
从中午尚未用午膳睡至黄昏时分,这才不舍的连连打着哈欠从梦中苏醒,这几日积累的疲劳感瞬间消散。
在外面待了好几日,明明去寻仇的最后怎么却像是去历劫的,又是睡野外吃干馕,又是与鬼同眠的,现在坐在炭火温暖着的房中,一桌子的丰盛晚膳,她呆楞地托着下巴望着祁墨辰,竟油然而生出种不想放过祁墨辰的可怕想法来。
祁墨辰看她已神游,但嘴角扬起的那么笑意竟让他有些发怵,他伸出宽厚的大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祖宗,你干嘛笑得这么阴险。”
她回过神来应道:“没…没有,我就是在想一些杂事。”
祁墨辰体贴端起她的青瓷碗添了满满一大碗的参鸡汤:“别想了,你的那些事太高深想多了费脑。”
夕瑶有些恍惚差点都要把持不住有些慌乱的心,沉浸在他那温暖的笑意中,结果他却立马接道:“本来也不见得有多聪明。”
犹如一盆凉水瞬间浇灭她那本就不该有的心思,她阴阳怪气地隐隐笑道:“我聪不聪明的不要紧,要紧的是有些人啊要被我这个笨蛋牢牢攥在掌心里,也好不到哪去。”
祁墨辰不想和这不好惹的大佬计较,只能闷声不坑的接着用膳。
冬雪还以为他们小两口正在打情骂俏,她一个人站在边上侍奉尴尬得紧,索性寻个由头退了出去。
房中气氛尴尬,时间就像凝滞了一般,彼此无言。
突然夕瑶的手边多出了一份黑色的柬书,无声无息地凭空幻现,惊得祁墨辰忍不住张大了嘴,嘴里的米饭嗖嗖往下落,完全放弃了形象。
虽然这只是小小的幻形术,但夕瑶也还是被这突然出现的柬书吓了一个激灵。
这封柬书通体漆黑,夕瑶心里很快便反应了过来,这应该就是青玄的婚柬。
仙界与凡间遇喜事都喜用红色彰显喜庆之意,红红火火生活顺意。
可冥界却不同,幽冥之中暗无天日没有太阳的朝升夕落,唯有无数莹莹鬼火照亮幽冥苍穹,黑暗也就成了冥界的代表色,冥界唯有红色代表冥王,所以冥界婚柬皆用的是黑色。
而整个冥界只有青玄知晓她的行踪所在,其他人肯定不会知晓,不然按十二个殿王的脾性,早就声势浩大恨不得敲锣打鼓地来亲“迎”她回冥界了,哪里还会这般安生。
祁墨辰好奇地站起身凑近了些瞧着:“这什么东西啊,黑乎乎的。”
夕瑶打开柬书,几行金灿灿地小字浮于柬上,正如她所猜想的那般是青玄和太湖公主玲珑的婚柬,下月初八青玄将于大殿王府迎娶玲珑过门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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