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堂与地狱的距离原来如此的近,上一刻的欣喜若狂到下一刻的伤心欲绝原来只有几行字的距离。
夕瑶知道他最近军务繁多,祁墨辰今日没有出现她也并未在意,让冬雪先去休息,她则拿着新买的话本饶有兴致地挑灯夜读。
这兴致一旦被勾起,哪里还能有中途放弃之说,她越看越起劲像疯魔了一般,全程姨母笑的欲罢不能。
临近亥时祁墨辰这才步履蹒跚着推开锦香阁的房门,面容憔悴,眼睛猩红着,像一滩烂泥一样躺到他的简易小榻上。
夕瑶头也没抬一下,继续聚精会神地翻看着她手中的话本:“你这么忙啊,那早些睡吧。”
回应她的是一阵沉默与飘散满屋浓烈酒精的味道。
她放下手里宝贝的话本,扭过头就看见祁墨辰瘫倒在床榻上,他的浅青色的锦袍上沾染了好些呕吐物,几缕发丝从发髻中散脱,发冠歪斜,浑身酒气,面颊绯红唇色惨白,眼角还残留着尚未干涸的泪痕。
夕瑶嫌弃地捂着口鼻道:“谁又灌你酒了,你不是忙着处理你的军机大事的嘛,怎么喝成这副鬼样子。”
“哈哈。”祁墨辰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笑的她心里直突突。
夕瑶也懒得和一个神智不清的酒鬼去置气,只得吩咐人准备热水,她耐着性子忍着这浓烈呛人的酒味准备给他更衣擦身。
脱去他的外衣后从他袖中掉出一封书信,仅看着信封上面赫大一个“凝”字,夕瑶就恍然大悟,这厮为什么凭白无故会喝得烂醉,能牵绊他所有思绪的只怕只有这个远在千里之外的佳人了。
夕瑶将信放在他枕下,解开束冠发髻,恨铁不成钢的戳了戳他的太阳穴。
正当她伺候好了他之后,正要起身,祁墨辰突然一把将她拽住,紧紧地搂在怀中,像个孩子一般紧紧搂着自己心爱的玩具。
夕瑶不耐烦地大喝一声:“你干什么啊!是不是又要把我认作你的心肝宝贝了!我是你的祖奶奶!”
祁墨辰声泪俱下地将心中的苦闷烦恼宣泄而出:“冥王姑奶奶,求求你,我想要回京,她爹要取消我与她的婚约。”
“你们不是指腹为婚嘛,怎么会说取消就取消?”
祁墨辰到底是喝懵了,完全说不清,夕瑶皱着眉头听的是云里雾里的,最后被他绕懵了完全不知道他说了什么。
她用灵力让他陷入安睡状态,这耳畔总算瞬间安静了许多。
她拿出压在他枕下的信笺,走到烛火下打开一个字一个字地细看着。
这封信的意思嘛夕瑶也看了个清楚明白,因为祁墨辰长期留在元安,又没有皇命不得擅自回京,这潘凝儿也到了该成婚的年纪,潘家就想以祁墨辰长期驻守边关为由取消婚约,潘凝儿急迫地通知祁墨辰,想让他想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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