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在几声高亢的汽笛中,一列冒着黑烟,喷着白汽的老式火车,逐渐降低了速度,“咔嗒——咔嗒”地开进了伊尔库茨克的火车修理场。
伊尔库茨克是罗刹国在鲜卑利亚的重要工业城市和交通中心。它往东60公里,就是举世闻名、淡水储存量占全世界淡水百分之二十的贝加尔湖。
古代的中原王朝称贝加尔湖为“北海”。汉朝的苏武,曾经在那里放了19年羊。
贝加尔湖的周边,有大大小小三百六十多条河流汇入其中,而唯一的外流河安加拉河,就从伊尔库茨克穿城而过,将城市分为南北两半。
火车修理场在城市的南郊,占地非常宽广,但又破又旧,没有什么活力。
当火车喘着粗气停稳后,张天昭在驾驶室里,将该关的东西都关闭了,才披起大衣,向铲煤的司炉老孙招呼一声,然后跳下了列车,稳稳当当地站在了罗刹国的大地上。
对于露西亚这个国家,张天昭的感情是很复杂的。既喜欢它的地广景美,又特别厌恶它的贪婪善变,侵略成性。所以张天昭平时很少说“露西亚”这个词,而习惯用它的英语译音“罗刹”来替代——尽管很多人不理解,但张天昭也懒得去解释,反正我喜欢就行,不服你咬我呀?
同样道理,张天昭也很少把北亚称为“西伯利亚”,而是叫“鲜卑利亚”。因为他有个同学是锡伯族人,从同学那里得知,锡伯族人的祖先就是古代的鲜卑人。在锡伯语中,“鲜卑”、“西伯”和“锡伯”都是同一字根,发音相同。
鲜卑人自认是黄帝的后裔,虽然源于东北三省,但也曾长期在贝加尔湖畔游牧。“鲜卑利亚”就证明了鲜卑人,曾经是这片大地的主人。
张天昭用它来替代“西伯利亚”,除了反感北极熊外,还表明自己对失去的国土,充满了的敬意与怀念。
慢悠悠地走到修理场门口,紧了紧衣领,张天昭抬头四处眺望。映入眼眸的天空是湛蓝湛蓝的,就像是蓝宝石那样的晶莹剔透,空灵而美丽。
远处低矮的山岭上,白雪皑皑。一株株的雪松和冷杉,枝桠上覆盖着点点白雪。远远看去,这些雪松和冷杉,就好像无数的哨兵,静静的伫立在雪原之中,密密麻麻的,延伸到远方的地平线。
近处木头搭建的小庭院,错落有致地排列着。时候将近黄昏,袅袅的炊烟,淡黄色的围墙,积着白雪的屋顶,落日的余晖,无不让人赏心悦目。
街道旁,几个身穿五颜六色冬衣的小女孩正在打雪仗,她们追逐着,打闹着,欢笑着,空气中仿佛也因为她们的存在,而洋溢着快乐的气息。
“太漂亮了,太可惜了。”
能不可惜吗,鲜卑利亚足足有一千三百多万平方公里(包括库页岛),有辽阔的大平原,有无边的雪原森林,有奔腾澎湃的大河,更有深埋在地下,价值上百万亿美元的矿藏。
让人痛彻心扉的是,现在这一切都不在炎黄国的手里,而是在老毛子的手里!
张天昭喃喃自语着,摸出手机,慢悠悠走向不远处的民宿。休息一晚,等明天早上,火车经过检修,添煤加水后,他又可以将这列古董车,继续开往德国。
到了德国,列车上的货物会在货场被卸下,清空的车厢会被低价处理,火车头则会被一个收藏家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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