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匪们的欢呼很快被贵托蛮横地打断。
然后他们在贵托能杀死人的目光中,将弯刀插回刀鞘,将盾牌扔在地上,老老实实地去拆第一道防线。
一棵又一棵的雪松、冷杉,被马匪们抬起来,扔到防线的两边。防线的中间,在200马匪的努力下,很快就要清空出四十米宽的空间……
在他们的旁边,100马匪弓箭手无聊地看着他们抬木头。
贵托见状,无名火顿生。他指着50米开外的路口,大声喊道:“独眼狗,白皮猪,带着你们的人,到路口那边去守着。注意,警戒前进,小心冷箭。”
他虽确信野人都逃跑了,但说不定留有几个神箭手殿后呢。时不时给你来一支冷箭,放倒你几个人,也够你烦的。想追杀他,呵呵,在这密不透风的针叶林里,你去试试?总之,小心没错!
于是,马匪的弓箭手,便遵照贵托的命令,越过第一道防线,慢腾腾地向路口警戒前进……
相对于弓箭手的龟速,刀盾兵们扛木头却速度飞快。十分钟不到,第一道防线的中央,就被他们清空了四十多米宽,然后又马不停蹄地涌向第二道防线……
“小主子,马匪正在拆第二道防线啦!”莫敬辞再一次把探出去的脑袋缩回来,小声对张天昭道,“我们再不动手就迟了,他们的弓箭手快到第三道防线了。”
张天昭这时的心情很紧张,虽然现在可以开炮,但防线缺口的纵深不够大,口袋里装的马匪还够不多,还是要等他们拆了第二道防线才能动手。
于是他说:“再忍忍,再忍几分钟。”
说完又对同样缩在阵地的火炮手们说:“把点火棒吹旺,等候我的命令,再点火发炮。”
火炮手们郑重地点点头。上一次战斗,他们因为是一磅炮的火炮手,没有机会亲自操作。这一次,正是他们独自演出的舞台,他们已经打定主意,好好表现,争取立功。
大周弓箭手、火枪兵和长枪兵,也都在紧张地等待着。箭已经上弦,火枪已经装好火帽,长枪兵已经跨上马匹。单等火炮声响,就可以与敌人进行战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处于极度紧张之中的张天昭,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度日如年。如果不是莫敬辞死死地抱住他,他都要忍不住探出脑袋去,看看外面是什么情况……
贵托对目前的情况非常满意。
刀盾兵已经将第一道防线按照他的要求拆掉。第二道护线也开始搬拆,两百人,估计十分钟就可以拆掉。他的弓箭手正警戒地往第四道防线走去,路口那头,安静如旧。
稳了,这一仗绝对稳了。
可笑的北方野人,来时牛气汹汹,大张旗鼓,又是砍树又是堆防线,怕天下人不知道似的。结果逃跑的时候,却无声无息,溜得比兔子还快。
我呸,这帮胆小的老鼠!
木特真对目前的情况后悔死了。如果刚才自己200骑兵出击,无论是攻击马匪的骑兵,还是攻击马匪的步兵,给守在路口的所谓大周援军分担一些压力。他们也不至于孤立无援地早早撤退。
对于大周援军撤退后,马匪会来围攻自己营寨的行动,他反而不担心。四百马匪,想攻占他有上千精壮勇士守卫的营寨,那是痴人说梦。
倒是落在马匪手中的人质让他心急如焚。如果没有两面夹攻,打败马匪,除了交纳赎金外,是很难夺回人质的。即使能夺回来,也是一件件冰冷的尸体。
而在鲜卑利亚,每一条生命都是保贵的。这也是木特真向北吉部寻求援兵的原因,不是为了守营寨,而是为夺回250名人质。
“小主子,马匪们已经拆掉第二道防线,正涌向第三道防线。动手吧,再不动手就晚了,”莫敬辞又一次缩回脑袋,心急火燎地时张天昭说,“他们的弓箭手,已经站在第四防线上了!”
第四道防线,意味离这里也就是三十多米。正去拆第三道防线的马匪离这里四五十米,正处于霰弹的最佳杀伤范围,可以动手了。
张天昭从善如流地点点头,压低声音对火炮手们说,“动手,点火炮,同时点!”
火炮手们早就眼巴巴地他这一句命令。闻言后,迅速站起身来,“哗啦一声,”掀开了伪装在佛郎机炮上枯枝,毫不犹豫地点燃已经装填好的火炮。
“轰!”
“轰!”
“轰!”
三门早就准备妥当的一磅佛郎机炮,刹那间发出震动天地的怒吼声。三百粒如绿豆大小的霰弹,在黑火药爆炸的巨大动能推动下,高速地冲出炮口,撕裂空气,一下子就击中了四、五十个正跑往第三道防线的马匪……
马匪们被突如其来的火炮声震得呆若木鸡。他们中的四、五十人,甚至还没有搞清楚这些巨大的轰鸣声是什么回事,是从哪里传来的,就已经被霰弹打中,浑身鲜血地倒在雪地上,不能自已地哀叫,挣扎,死亡……
其他的马匪们则魂飞魄散地看着眼前的血腥场面。在火炮轰鸣声的冲击下,他们束手无措,脑海短路,一片空白……
映入他们眼眸的,是中弹的同伴的悲惨,耳朵中伙伴的惨叫,让一向凶残,杀人不眨眼的他们,暂时失去了思考能力和行动能力。他们就像傻子似的,惊恐万状地站在第一道与第三道防线之间,无遮无挡的暴露在大周近卫军的火炮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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