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高考了
78年的春天,学校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生机。“读书无用论”的错误观点受到彻底的批判。老师们再也不怕扣帽子了,大胆地教导学生们好好学习,将来做革命的接班人。
随之又传来喜讯,全国又回复高考升学制度。想考学,就必须努力学习了。
我们的学习加紧了。马上就面临着初二毕业考试。校方开会强调,毕业试不及格者发肄业证。这是学校第一次严格的要求学生,以往白卷考生有的是,他们不但不觉得有愧,反而还振振有词地说:“我们是中国人,不用学英文。不学a、b、c,照样当接班人。”并且还以当时的黄帅,张铁生为榜样。自己不学习,还捣乱学校的整个学期氛围。
现在可算是正气压倒了邪气,学校大张旗鼓的抓教学,鼓励学生们用功学习,迎接今后的升学考试。
我和兴安每天都往返于这条回家的马路上。他英语学的最吃力,物理、化学也不如我,语文是我最拿手的,他当时想赶上我,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但是,他学习很刻苦,他的学习劲头很像我,不服气,总想争第一。我渐渐对他有一种好印象,但绝扯不上爱情,只是同学感情而已。
我把哥哥在外地买回的物理、化学自学丛书借给他先看,自己仅留下一本《语文基础知识》,语文虽然是我掌握最好的一门课程,但我对它的钻研却丝毫没有放松过。
就在我们一心一意地抓紧学习的时候,家里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情,哥被甘河公安局抓走了,说是以前跟坏孩子劫过一次道,在今年春季严打中,让这个坏孩子给咬进去了。
妈妈一股火病倒在炕上,父亲也受到很大的打击。爱子被关,他是又生气又心疼,都怪自己一天老忙工作,没管教好儿子。社会舆论就更多了,说什么的都有,简直让人有口难辩。
我在家是长女,全部家务一下子压在我的头上。每天除了起早贪晚地做好三顿饭,还得洗衣服,照顾母亲和两个妹妹,留给自己的学习成绩很少。
田姨,马婶、王婶等老邻居,每天都过来看望母亲,王叔、马叔全力帮忙,上下联系疏通关系,不过几天,哥哥就放回来了。
这件事使我见到兴安感到羞愧难抬头,他没有流露歧视的态度,反过来主动地宽慰我,使我当时很感激。
毕业试结束了,我扔保持全班第二的好成绩。紧接着要成立初三重点班,在暑假过后经过严格的考试,从当时的十个班级中选拔。
我和兴安都希望考进重点班。我去的可能性大,而他则不把握。可是,他经过一个假期的努力,竟奇迹般的考进重点班,我们能同进学校最重视的重点班学习,心里真是高兴极了。
重点班来的同学,都是各班的尖子精华,三班就来了杜贵民、何慧生、和我。淑萍和李霞都没有挤进来。
在重点班,开始了比智力,比能力、比学习的多方面竞赛。上学期,我的学习成绩占中游,兴安的成绩在下中游。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强过我们的人有的是。我们只有拼命的学习,才能保住自己的地位,才有希望超过别人。
早晨六点半上早自习,晚自习从六点半到九点半。我在重点班,与兴安经常碰到一块,但我们都有意保持一定的距离,害怕让同学看见说闲话,影响当时紧张的学习氛围。
我们晚自习回家却是一起回去的。一边研究着作业题,一边往回走,路程虽短,却是结下了很深的友谊。
他每天晚上都送我到家门口,我感到很幸福,也很满足。因为我没白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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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力辅导他,他的学习进步这样快,足见其付出的精力比我多。他比我聪明,如果我们能一起考上高等学府那该多好啊!
我心里默默祈祷着,希望苍天不负有心人。保送我们实现远大的升学理想。
我们都在一个重点班学习,俩家人父母都非常高兴,更为儿女们勤奋刻苦的求学精神所感动。因为这在以前是绝无仅有的唯一的场面。
田姨经常在我家夸他的二儿子仁意厚道,老实听话,又如何在家干家务活等等、她言外之意是说给我听的,我当时心想,将来嫁到田姨家也就知足了,因为我时刻没有忘记,自己是个眼睛有残疾的女孩子,过高的奢望是不现实的。
王叔和马叔也串弄两家噶亲家,按当时的情况是有可能的。
我没时间想其他事情,一心扑在学习上,每天晚上回来都要再学到十一点钟,早上还照常起来做饭、吃饭、上早自习。假如我能像别的孩子那样,一觉睡到吃饭的时候,身体也不会那样瘦弱。可是,我吃苦耐劳的毅力,从小到大得到足够的锻炼。
初三重点班的学习马上就要结束了。毕业考试与升高中考试,是同时进行的一张卷。全校初三有十二个班,八百多名学生,经过考试,高中只留下四个班,而且,一中只留下两个班,另两个班分到刚成立的二中。
我们能否考上高中,留在一中上学,一时间成了我们面临的大课题。经过紧张的考试,我们的成绩,按分数线高低,写在四五张大红纸、大白纸上,张贴在林业局党委门前的宣传板上。过路的人都争先恐后的观看,我排在第十八名,兴安名词二十五名。另外,我的几位好友春辉、淑萍、李霞等都在大红纸上,白纸公布的是没录取的同学。我们都如心愿的留在一中读高中。
暑假期间,我们又参加技工招生考试,因为女生录取分数线比男生高,所以我没有被录取。而兴安则在录取线内。这就是说,他将要上技工,分配到大庆钻井队学技术,他不愿意去。临行前,我和几位同学去送他,安慰他说:“技工回来再考呗,先去看看怎么样。”
他父亲答应去送她,第一年开始技工考试他就考上,不去怪可惜的,田姨和我父亲,及所有知道这件事的大人们,都支持兴安上技工。
兴安走了。不几天他又回来了。我跑过去看他,见他蒙着被子哭呢。
田姨说,他到大庆的技校里转一圈,看学生们住在帐篷里,坐小板凳上课,他就说什么都不待了,你大爷只好领他回来。
呵,原来是这样。我听明白了就劝他:“回来对了,我们一起上高中,你又不是没考上,哭什么嘛!”
他忧虑的说:“回学校,老师、同学怎么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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