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长安话没说完,刷刷刷,就被阿酒三剑戳倒在地,疼的龇牙咧嘴、浑身抽抽……
……
黄泥巷里,有了学堂,有了书肆,有了几间售卖法器、丹药、符箓等修行者的铺子。
自然,便多了一些喜好耍枪弄棒的粗鄙武夫,和一些豪侠仗义、梦想仗剑天涯的少年。
阿兰家的小酒馆人满为患,一半为喝酒,一半为看她,惹得她老爹整日气闷,恨不得提根棍子,将那些臭小子打折两条狗腿。
可惜、打不过那些外来者,老头儿只好自己生闷气。
好在最近又来了一个孤单老头儿,听说姓何,新搬来的,就住在这黄泥巷里,手里似乎还有点闲钱。
这老头儿每次来喝酒,半斤羊肉、一碟花生、两壶酒,便可以喝上整整一天;喝醉了也不多言,往桌上一爬,便能一觉睡到半夜。
在一个下午,两个老头儿坐一起,半坛酒下去,只说几句话便不吭声了。
“当年那一战,我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在血泥中爬了三天三夜,才捡一条命。”
“都差不多。”
“身子骨还好吧?”
“被阴煞之气污了根基,骨头缝里冷、困、疼。”
“唉,郑公……”
……
两位老人曾经都是武夫九品境,在大唐边卒中间,也算是一条好汉,可与鬼卒硬扛。
时过境迁,一场大战后,都落下一身伤残,就算砸锅卖铁凑了足够的银子,买来一枚还阳丹吞服,却只能治标不治本。
更何况,那还阳丹的价格实在离谱,根本就不是他们这些落魄边卒所能承担的起。
“老哥,切三斤肉,提一坛酒,配几样小菜。”一日清晨,何姓老头一进门就点酒要菜,看起来心情不错。
阿兰老爹端了一盘冷切羊肉,提一坛酒走过来,笑道:“老家伙,有乐了?”
边卒之间,从不说‘喜’字,自是有些外人所不知晓的忌讳。
“嗯,有一件事,装心里大半夜,这不、一大早就寻你来了。”何姓老头随手拍开酒坛封泥,斟满两大碗,道:
“来,先喝酒,等会儿我带你去疗伤。”
“疗伤?咱的伤、那可是阴煞之气……”阿兰老爹有些疑惑的说道,“朝廷也想过办法,给我们这些废人分发过几枚丹药,没什么用。”
“不是丹药。”何姓老头左右看看,低声说道:“还不用花银子!”
“不会是骗人的吧?你忘了,道门那些家伙,曾经高价卖给我们一批丹药,结果呢、屁用都没有,还搭上十两安家落户的银钱。”
阿兰老爹瞅着何姓老头儿,露出一抹狐疑:“你老小子、该不会已经上当受骗了吧?”
“不会的,实话告诉老哥,我的伤昨晚已经治愈了。”何姓老头儿得意的笑着,端起一大碗酒,仰脖子就灌进肚子,响亮的打了一个嗝儿。
果然是当年边卒的做派。
阿兰老爹信了。
不过,他还是有些担心,问道:“如果、人家要银子,咋整?”
“他狗日的敢!”何姓老头儿猛的站起来,眼睛瞪的跟铜铃似的,大声嚷嚷道:
“何长安敢收银子,看老子不捶死他狗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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